气抗病能力,其治疗手段,却是十分可取的。这种治术,较之杀灭病原无专药而又轻施攻伐,反伤正气的治疗,合理得多,故就治法论,东垣的治疫病法,较之《伤寒论》的治法和刘河间,张子和等人的治法,显是又有了长足的进展。

明末天下大乱,又屡有传染病大流行,《温疫论》自序说:“崇祯辛巳(1641),疫气流行,山东、浙江、南北二直患者尤多,至五六月益甚,或至阖门传染。”吴又可否定疫病与六气及四时不正之气有关,他认为疫病病原既不是伤寒,也不同于一般之温热,而是一种杂气,又称戾气或异气,他说:“夫瘟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问别有一种异气所感。”吴氏唯真理是尚,敢于非《内经》,疑仲景,斥叔和,在病原问题上,作了前所未有的详细讨论,他不但确认疫原是杂气,而且指出:“天地之杂气,种种不一",“疫气亦杂气之一种,但有甚于他气,故为病颇重,因名之曰疠气。”(《杂气论》)他在区别戾气致病各有不同的基础上,还对疫病分为常疫与疠疫二种,所谓疠疫,就是诸如“瓜瓤瘟、疙瘩瘟”这一类来势凶猛,“缓者朝发夕死,急者顷刻而亡,此又诸疫之最重者”,“不可以与常疫并论也。”这是将一般传染病与烈性传染病进行区分的最早文献记载,这种分类方法,与我们现在将传染病分成甲类、乙类,大体相同。但杂气之所以造成流行,与五运六气和气候的异常变化关系极大,吴氏忽视了这一点,也是片面的。吴氏说:“草木有野葛巴豆”,“昆虫有毒蛇猛兽”,气变之中,“万物各有善恶不等,是知杂气之毒亦然。”“众人有触之者,各随其气而为病也,或时众人发颐,或时众人头面浮肿,俗称大头瘟是也。”这些议论,如与《论衡》中“天地之间,毒气流行,人当其冲,则面肿疾”等某些文字相比观,简直如出一辙。据此,我们有理由认为:吴氏作论,显然是受了王充等前人论疫思想之影响。

在清・乾隆年问(1792―1793),云南发生肺鼠疫流行,洪稚存在《江边诗话》中写道:“时赵州(今云南大理附近的凤仪)有怪鼠,白日入家,即伏地而死。人染其气,亦无不殒者。”据此,鼠类在传播鼠疫中的作用,已为人们所认识,到道光年间(1820―1850),汪期莲在《瘟疫汇编》中说:“忆昔年入夏,瘟疫大行,有红头青蝇千百为群,凡入人家,必有患瘟而亡者。”据此,苍蝇在传播疫病中的媒介作用,亦为人们所认识。

清・民以还,解放之前,仅上海在50年内,就发生了12次霍乱大流行;鼠疫在1910、1920、1947年三次在东北流行,死亡人数达10万人,此外,血吸虫病,天花、黑热病,伤寒、疟疾等传染病,亦均大肆泛滥。祝味菊(1885―1951)面对一国之内,六气偏胜甚大,而某些传染病,往往不旋踵即纵横南北,且病型相同之客观事实,认为用六气归纳外感病因,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乃融会新知,参西说中,提出了“病原无寒邪温邪之分,但有无机有机之别"的新说法。视氏的病原论认为;传染病一般以“有形有机之邪为主因,无形无机之邪为诱因,彼二邪,每狼狈为奸,伺人于不察也”(《伤寒质难》)。祝氏不排除六气在传染病发生、流行过程中的影响,也把机体抗邪能力下降等因素考虑在内,其对疫病病因病理的解释,融贯中西,立论比较完善,它较之吴又可的杂气论和前人的各种论述,就沟通中西医来说,是更为接近了。惜发掘这份珍贵的遗产,尚未引起应有的重视,故甚连祝氏其人,就较为年轻的中医来说,迄今尚知之者不多。

综上所述,前人对传染病病原虽有毒气,疠气,伤寒、戾气,异气等种种称呼,但基本上都认为这是一种具有传染特性的外邪,故张锡纯说:“疫者,感岁运之戾气,因其岁运失和,中含毒气,人触之即病。”唯其如此,故就预防来说,增强体质与注意避邪,二不可废,就治疗来说,扶益正气与攻击病原,俱应重视。故李东垣健脾益气的治法,祝味菊匡扶正气的主张,在缺乏专病专药的情况下,是很为可取的。如忽视及此,而过于强调外感当攻,也就不无其片面性。从原则上来说,如治病救人则用药要猛要重,取其专而有力,截断逆转,要寻求针对性的特效药,如发觉专药,只要不会伤人,就应当机立断,予以大剂,直接杀灭驱逐病原。如无特效专药,采用治人却病法,则用药要稳要轻,协助自然疗能,务使正气得到扶持,要促使自调自控机能的恢复和加强,只要邪气有去路,体力能支持,不妨期待,使其自衰。如果不知从上述二方面权衡出入,但知按证下药,轻描淡写,就不免疲药塞职之诮。

参考文献

①、②林乾良,医学文字源流论(一),(内部资料)2003-9-1422:24:59北海散人头衔:佛门弟子等级:管理员文章:3797积分:4270注册:2002-12-24

第3楼非湿黄疸论

时医咸谓“无湿不成疸”,而余独有燥疸非湿之论。有闻而诮之者曰:《内经》云:“湿热相交,民当病瘅。”《金匮》云:“黄家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