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王充还认识到传染病可以通过“气相污),而传播,他认为“死者累,属,葬棺至十,不曰气相污,而曰葬日凶”(《辨祟篇》),这是很愚蠢的。总之,从《论衡》来看,王充对传染病的认识很为深刻,其医学思想,对后世影响不小,但由于他不是医家,《论衡》又非医学著作,故尚为人们所忽视,实则此书很值得引起研究中医学者的重视。汉代刘熙之《释名》中:“注病,一人死,一人复得,气相灌注也。”其说与王充的“气相污”说相一致。这都说明,我国早在3―4世纪时,就已知道某些传染病是通过空气而传播的。

东汉末年,战乱频繁,而“大兵之后必有大疫,”,从《伤寒论・序》:“余宗属素多,建安纪元以来,犹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这段文字来看,显然也是有传染病流行,但仲景(150―219)以六气归纳病原,故称之为伤寒。仲景“感往昔之沦丧,伤夭横之莫救,乃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撰成《伤寒杂病论》16卷,创立了六经辨证之法,奠定了中医辨证论治的基础,从此对传染病的治疗,始有矩E可寻。《伤寒论》从现在出眼光来看,虽然其中治疫之法很不全面,但它毕竟是我国治疗传染病的最早方书。

稍后,曹植(192―219)亦认疫原为疠气,《曹集诠评》中“建安二十二年,疠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这段文字,亦可佐证仲景所说之广义伤寒,是包括了传染病在内。

迄晋,葛洪(281一341)著《肘后方》,书中记载了多种急性传染病,其对症状的描述,亦较为详细。对病因的认识,基本上是继承了“毒疠之气”为病原的说法,但明确提出了“毒有差别,致病各异”,这可以说是吴又可提出鸡瘟病鸡,猪瘟病猪,―病自有一病之毒说的先声。此书不但有传染病大流行情况的记载(“永微四年此疮从西东流遍于海中”,“以死后复传至旁人乃至灭门”),而且有详细研究,观察沙虱毒传染媒介恙螨的形态,生活习性、传播疾病方式的记载(“已深者,针挑取虫子,正如疥虫,著爪上映光方见行动"),而其中《治瘴气疫疠温毒诸方第十五》一篇,堪推我国最早的防疫专篇。在治疗上,则不独重视清热解毒法,而且大量运用了表里双解法,这对后人处理疫病,也很有影响。由于此书在汜述疫病的防治方面内容较为丰富,故近代医史学家陈邦贤认为;“葛洪在医学上的贡献,一种是对于传染病的认识;一种是炼丹,为制药化学的先驱。"

至隋・巢元方等著《诸病源候论》(610),称疫病病原为“乖戾之气”,说“人感乖戾之气而生病,则病气转相染易,乃至灭门。”并认为“此皆因岁时不和,温凉不节。”这种认识,与《札记》,《论衡》中有关疫病的记载,是一脉相承的。以后吴又可的戾气说,就是在前人这些说法的基础上提出来的。

南宋时,战争连年,民不能耕,饥馑荏至,《儒门事亲・倜有所遇》篇说:“会兴定岁大饥,遂采百草而食”,当时饿孚遍野,常有传染病流行,张子和(约1156一1228)说当时的疫原是瘴疠,如《疟》篇说:“盖扰攘之时,政令颊乱,徭役纷冗,朝戈暮戟,略无少暇,内火与外火俱动,在侯百官吏尤甚,岂可与夷静之人,同法而治者。余亲见泰和六年丙寅,征南师旅大举,至明年军回,是岁瘴疠杀人,莫知其数。”这似是指恶性疟的大流行。

迄李东垣(1180―1251),又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当时,患病者之多,死亡者之众,可谓前所未有,这是有大疫流行厂可以肯定,《内外伤辨惑论・辨阴证阳证篇》说;“向者壬辰改元,京师戒严,迨三月下旬,受乱者凡半月。解围之后,都人不受病者,万无一二,既病而死者,继踵而不绝。都门十有二所,每日各门所送,多者二千,少者不下一千,似此者几三月,此百万人,岂俱感风寒外伤者耶?大抵人在围城中,饮食不节;乃劳役所伤,不待言而知,由其朝饥暮饱,起居不时,寒温失所,动经三两月,胃气亏乏久矣。一旦饱食太过,感而伤人。”东垣对仲景以来,用六气归纳病原,认为病原是伤寒的说法提出了怀疑,但他忽视了王充以来的疫气相污说,他为了强调脾胃虚弱容易罹患疫疾,主张太过,竟把明明属于外感范畴的传染病,说成是内伤病,这在病原问题的认识上,实在是大错而特错。东汉末年及南宋时,战乱纷繁,民不聊生的历史条件和疫病流行情况,大体上差不多。如要说仲景、子和前后的疫病流行都是寒邪、疠气这一类外邪所致,唯东垣时的几百万人同时生病,都是内伤脾胃引起,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何妨东垣自己也说“感而伤人”,既是“感而伤人”,病原当然仍是乖戾之气。饮食不节,胃气亏乏,劳役惊扰,起居不时,引起健康水平下降,免疫机制减弱,这不过是致病条件而已,所以,东垣对传染病病原的认识,实在不能与葛洪、王充等前人相比。但由于传染病病原繁多,针对病原寻找特效药,即使在现在,也不是易事。东垣在当时患者机体抗力普遍衰弱的情况下,采用补脾益气之法,以增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