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士所特创,吾谓叶天士所混称。

二、从温病学说思想之变迁上考察,所谓温邪上受首先犯肺之温病,确是节外生枝,中途平空阑入,温病之涵义,本已复杂(已行复杂,不足为可以阑入理由),再阑入此漠不相关之温病,益令名实淆乱,故并无阑入之必要。

三、本非温病,中途阑入,不应冒温病之名,不应承认其为温病,当屏之于温病范围之外。

四、叶氏以冶肺之药,治犯肺之病,不误用消导攻伐,克削无辜,意见颇合,惟药力轻不及彀,致常有所谓逆传心包之变,叶氏之意见保留之,用药改革之(以治肺之药治胃,为叶氏以后之流弊,其过不在叶氏之本身,以此责叶氏,叶氏不任其咎),叶氏治疗意见之合否,与叶氏对于此病之命名,不生关系。

五、此问题于后文详论之(见第五章清代温病书中所包含之疾病)。

要而言之,中医之病名,最为庞杂,所谓温病,非一病也,特以温病括之耳,在犯肺之病,未屏出以前,固极凌乱庞杂之致,已屏出以后,亦未入匣然有序之境,特以犯肺之病,本非温病,屏之温病范围之外,无损于犯肺之病之治疗,而有利于温病学说之整理,所以缩小温病之范围,核其名实之是否相孚,俾易于整理耳,非有所好恶于其问也。

章虚谷等,称叶氏犯肺之病,为外感温病,其实外感之病,不止犯肺一种(如暑病,俗医亦谓之外感温病,至伏暑则另是一种说法),苟以为屏去犯肺之病,而外感温病即似被完全推翻,仿佛从此温病只有伏气之治法,而无外感温病之治法,以为温病之治疗,缺而不完,心中惶惶无所主者,皆谬见也,盖所谓外感温病者,既不止犯肺一种,则外感温病之大部分,依旧存在,似无所用其杞忧,以此为惧,何惧之有(伏气外感,当于后面批判之,见第三章),一般心理,多误认叶氏犯肺之病,即温病之全体(此种误会之发生,大抵出于真以为温邪上受十二字,可为温病纲领之故),以为推翻叶氏犯肺之病,即不啻推翻温病之全体,因之大起恐慌,此种见解,更为谬绝,吾前言叶氏之温病,仅为温病学说之一部分,不足为全体温病学说之代表,则推翻叶氏之温病,仅为推翻温病学说过程中之一部分,决非推翻温病之全体。进一步言,则犯肺之病,尤仅为所谓外感温病中之一部分,多之徒乱耳目,少之无关重要(叶氏胃之一系之温病,虽或背古旨,然尚可附带辨正,故废礼存羊,留而不削),故吾所屏去之温病,匪特非温病之全体,抑且非叶氏外感温病之全体,芟此赘疣,则温病学说之整理,或将厘然而有序。(《温病论衡》)

柴按:上文为“温病学说思想之变迁”一章的结论。谢氏通过考察二十七家温病之本义后,明确将温病分成肺胃二系,认为叶氏“首先犯肺”云云,讲的是肺系温病,而这种温病,是叶氏杜撰的温病,实际上古人并不称为温病,这种所谓的温病,是温病学说中之赘瘤。而胃系温病,与“首先犯肺”说,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谢氏之说若得以成立,叶派温病学说就基本上被推翻了。由于谢氏论证严密,故对叶派温病学说的批判,显得极有力量,因此,《温病论衡》无疑是抨击叶派学说中之一本最有学术价值的专著。谢氏提出的批判,迄今为止,亦未见有予以反驳者。谢氏在晚年曾著《温病要义》,对叶派的温热之学,“朴实地叙述了它的轮廓。”并云:“至于进一步的研究,那有待医界同志。”但从抨击叶派学说到介绍叶派学说,这是如恽铁樵所说,“不狂者非尤而效之亦佯狂不可”呢?还是如章巨膺所说:“乃致误入歧途”,知迷而返呢?细阅《温病要义》,并未见有一语涉及对《温病论衡》中之观点有所反省者,说明谢氏并不是象章巨膺那样,是先信某派之学而后来立场转变者。谢氏于十年动乱中,已被害致死,其因无法再起死人而问之,但《温病论衡》一书的学术价值,并不因谢氏复著《温病要义》而逊色。

叶派温病治术之批评

尝谓天士之学,出于喻西昌为多,而温病滋阴之法,尤与西昌默契而合符也。西昌之论温证曰:

“缘真阴为热邪久耗,无以制亢阳而燎原不熄也,以故温病之人,邪退而阴气犹存一线者,方可得生,然多骨瘦皮干,津枯肉烁,经年始复未病之体。”

以此杂天土鞠通书中,几不辨楮叶,何以神似之至于斯也,天士主张滋阴之说,指南中数见不鲜,剌取而条列之如下:

温邪逆传膻中……必兼滋清――温热门3

0高年热病……当滋清去邪――同上”

甘寒清气药中,必佐存阴――13

邪虽外达,阳气亦泄……当以育阴清热为主――47

阴中伏邪……与育阴清邪热法――53

温邪久伏少阴,古人立治,全以育阴祛热――53

肾阴不承……议以三才汤滋水制热――54

至其所以滋阴之理,则不外阴虚液涸,故云:

风温热灼之后,津液未复――风温门9

温邪发热津伤一―温热门6

邪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