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包络中,深怕液涸神昏――19

阴液已涸,舌强音缩―-36

阳根求固,阴液渐涸――57

承叶氏之遗说而祖述之者,皆以滋阴为治温之要著。

吴鞠通曰:“热病未有不耗阴者,其耗之未尽则生,尽则阳无留恋,必脱而死也,真能体味斯言,思过半矣。”汪刃庵曰:“叶氏必以保津液为要。”

王孟英曰:“(阴)耗之而未尽者,尚有一线之生机可望,若耗尽而阴竭,如早苗之根已枯矣,沛然下雨,亦曷济耶。”

吴坤安曰:“大抵温病之证,阴精内耗,阳强无制,新邪一触,则燎原之势,直从里发,故初起即见壮热烦渴口千舌燥等证,而以存津液为要旨。”

叶氏子雨,对滋阴疗法有微词,陆九芝则深致不满,痛加惩创。

叶子雨曰:“治温暑保津液,固为第一义,知泻其阳之有余,即所以补其阴之不足,则进乎道矣。”

陆九芝曰:“急去邪热,阴始可保,一去其热,阴即不伤。”

又曰:“盖人之所病者寒也热也温也,只去其寒与温与热,其人而阴本不虚者,无伤也。即其人而本属阴虚者,亦无恙也。乃不防其阳盛伤阴,而独防阴虚邪恋,于是防其劫津,防其发疹,防其风动,防其热入心包,至末而防其脱,夫既曰劫曰发曰动臼入,则自有劫之发之动之入之之物,在不去其劫之发之动之入之之物,而药反留邪以劫津,引邪以发疹,助邪以动风,领邪以入心包,而同归于脱,防云何哉。阳之方盛,徒曰存阴,阴既不能以些微之药而存,而三五日间阳邪之足以伤阴者,方且势如奔马,涸液枯津,是其阴之伤于药后者,不更甚乎。总之,使病速去,阴始不伤,欲保其阴,必速去病,去病之药,十余味耳,亦甚平常,并非险峻,有历验者,非空言也。”

又曰:“然则生地石斛,将始终不可用乎,则又非也,当夫芩连石膏二三剂后,热退身凉,神清脉静,得此八字佳境,已出死关,而津亏液伤,元阴尚难遽复,稀粥烂饭,胃纳始得微开,即以生地养阴,石斛养胃,徐徐而作善后之图,亦为耍药,只是迟早先后间,则有确乎其有不可易者。”

临证指南中温热门席姓一案,叶氏谓古人立法,全以育阴清热,仿河间浊药轻投法,不为上焦热阻,下焦根柢自立,冀其烦躁热蒸自缓,用蓟则熟地之炭、远志之炭、淡苁蓉、川断。五味等补肾敛涩之药,腻隔留邪,卒至不救,以生地滋阴,取其甘寒多液,易为熟地,烧之成炭,则尤育阴之下乘矣。

滋阴之法,导源手朱丹溪,然丹溪之治温热病,无一滋阴方,支谓黄连、黄芩、栀子、黄柏降火,非阴中之火不可用,其说当否,姑置不论,然丹溪之意可知矣。故天士滋阴之法,非纯乎丹溪者也,袭古说而遗其半,以移治不可滋阴之病机,则其悖谬而偾事也固宜。

叶氏以辛凉轻剂冶犯肺之温病,寻常感冒,或足以了之,若肺胀(此处以肺胀代肺炎)则轻剂无能为力,故陆九芝曰:

“果如其说,则所称温热者,不过小小感冒,即俗所谓小风热小风温,如目赤颐肿喉梗牙痛之类,却只须辛凉轻剂,其病立愈,然何以不出数日,遽入心包,为一场大病,以至于死,若不数日而病即入心,即可死者,则必非如其所说只须轻剂之辛凉,且何以如其所言,不即愈于辛凉之轻剂耶。”

盖可以辛凉之轻剂愈之者,不过如九芝先生所说之小风热小风温,而辛凉轻剂所不能愈者,则肺胀之类也。以轻剂统治一切,此叶吴之所以流毒于无穷也。九芝先生以葛根芩连治温病,此但可以疗肠窒扶斯耳,肺胀则亦非其治也,故渊雷师曰:

“九芝先生痛斥吴瑭,诚非无的放矢,然以葛根芩连为温病主方,犹求得为定论,观温热风温之证候,舍麻杏石甘及白虎,殆无的当之方矣。”

渊雷师以此二方治仲景之谓温病风温,固坚卓不易,以麻杏石甘移治叶派温病中之肺胀,亦巧合无间。

金匮要略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脉证治第七,有肺胀三条。

“上气,喘而躁者,属肺胀,欲作风水,发汗则愈。”

“咳而上气,此为肺胀,其人目如脱状,脉浮大者,越婢加半夏汤。"(渊雷师曰:“此条证候,是毛细支气管炎及肺炎,其咯痰呼吸,非常困难,又易成水肿,此因呼吸困难肺循环郁血,弓(起全身急性郁血故也。”越婢汤为麻黄石膏半夏生姜大枣甘草)

“肺胀,咳而上气,烦躁而喘,脉浮者,心下有水,小青龙加石膏汤主之。”

“上气,面浮肿,肩息,其脉浮大,不治,下利又加甚。”(按:此节注家亦释为肺胀,丹波元坚云,肺胀一证,诸家未有云后世某证者,考下文云,肺胀咳而上气,又云,咳而上气,此为肺胀,由此观之,即后世所谓呷嗽哮嗽之届,巢源云:痰气相击,随嗽动息,呼呷有声,谓之呷嗽。本事续方云,哮嗽如拽锯是也。渊雷按:呷嗽哮嗽之证候,即支气管性气喘,支气管性气管炎及支气管性肺炎也。)

以旧说考之,则肺胀之所包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