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论外感热病之专著,对歪曲仲景学说的错误论点,进行了批判。徐衡之在《温病明理・序》中说:“仲景之《伤寒论》,既为吴鞠通、王孟英辈之著作为紫色夺朱之僭窃,则《伤寒论》为人所怀疑,在若有若无之列,伤寒既无,伤寒以上之书,更非所能读,则亦等于无,而所有者,乃仅仅《温病条辨》、《叶案》、《温热经纬》,持此三书,欲与西医科学挈短较长,则此三书实无些微之价值,等于无有而已,故曰中医学荡然无有一物,不为过也。"徐氏说彼三书实无些微之价值,言词是偏激的,但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废止派与恽氏学派对这一点都十分清楚:内经、伤寒之学,是中医理论的根本。因此,废止派攻击中医学,是从这里下手。恽氏学派的维护中医学,也从这里下手。因为在当时,攻击《伤寒论》与歪曲,怀疑《伤寒论》的种种论调,汇成了一股逆流,恽铁樵为了延歧黄一脉,作振兴中医之望,乃在反击废止派之同时,横扫一切曲释仲景之学的注解,提出了下述主张;“欲得伤寒真理,非空绝依傍,屏去一切注释,专读白文不可。盖吾侪之思想,苟为注释所束缚,即不能有独到之心得。犹之仲景之治医,苟为当日时医所束缚,即不能横断众流,直入轩歧堂奥也。”并严词驳斥叶吴学派,此所以有《伤寒论研究》、《温病明理》等书之撰作。由此可见,《温病明理》对叶派措词之所以相当严厉,这是与当时历史条件有关的。这与后世有些医家,仅因观点不同,便意气用事,作文攻讦,不可同日语。因为当时的环境,据恽氏所云:“今之时医皆叶派,苟倏然立异,将群起而排之,使无立足之地而后已,犹之举国皆饮狂泉,转以不狂者为狂,结果,不狂者非尤而效之佯狂不可。”这说明那时的医界,党同伐异的学阀风气相当浓厚,恽氏既憎恶攻击、歪曲、怀疑《伤寒论》的种种论调,又痛恨当时医界的不良学风,所以使他在对叶派学说进行争鸣时,平不下心,静不下气,故措词便显得相当的严厉。

二、撰作动机

恽氏认为:近代医学晦盲否塞,是叶派末流之弊所造成。并认为:若“非以极明了之文字,达极真确之理由,将前此所有诸纠纷,一扫而空之,使此后学者,有一线光明坦平之途径,则中国医学,直无革新进步之可言。”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在外感热病学方面,他感到一需正名,二需抉隐。而正名与抉隐,他都从抨击叶吴学说入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据其自云:“鄙人志在吕明中医学,不得不辟除谬说,并不欲以口舌与古人争胜,以为名高。王孟英、吴鞠通、叶天士之书,疵谬百出,若欲一一纠正,叠纸等身,其说不能尽,则吾以为是喧宾夺主,不暇为也。唯三人之谬说,流毒于天下已如此,苟不能有精切简明之方法,指示后来,则其黑幕总无从揭破,而流毒并无有穷时。”恽氏认为:陆九芝“因灼知条辨、经纬之误,而观彼等假经文以炫世售欺,故深恶痛绝之,而为此言,是其心公而非私。”所以他在《温病明理》中,不管是否合符一般著书体例,大段大段地原文照抄《世补斋医书》中抨击叶派学说的多篇论文,并加以引伸发挥,来“辟榛莽,启坦途”,冀为后学作南针。书是秉着这样一种目的写的,则其对叶吴王三家,攻排之力,自可想见。

恽氏在“近人崇拜天士儿医圣”,“苟倏然立异,将群起而排之”的历史条件下,不顾一切,将批判矛头直接针对了叶氏,他不但说:关于《温热论》为顾景文伪托一事,“九芝曲为辩护,犹是推崇前辈,稍存忠厚之道,然事理昭然,岂容讳饰。”而且还说:张天师乃酒肉道士之流,天医星云云之传,“按事理推测,是必天士行贿张天师,因为放此谣言,不图能满过雍乾时人,而不可以欺天下后世,然则天士为江湖医,已昭然无可逃矣。”按照恽氏看法,叶天士也沾污了沽名钓誉的恶习。这个问题,陆氏并不将其坐实,被恽氏一加注,倒反将它坐实了,设计谋名与从师十七等传说,与学术观点正确与否,并不发生关系,从这一点来看,恽氏之贬叶氏,实在是超过了陆氏。从现在的眼光来看,《温病明理》对叶氏这样贬诋,确乎是太偏激了。但如果历史地看问题,只要了解当时的时代背景及其撰作动机,则恽氏之猛烈攻排叶吴,就不觉得奇怪了。三、全书概况

《温病明理》同《温热辨惑》等著一样,是一本以批判叶派学说为主限的专著。此书原名《温病讲义》,为其自编函授讲义之一种,于1928年4月出单行本,系门人徐衡之,章巨膺参校,由上海华丰印刷铸字所印刷,恽铁樵医寓发行,后收入《药Q医学丛书》中。书共四卷,每卷不标目。卷一因鉴于“今有一病于此,甲医曰是伤寒也,乙医曰是温病也,温病与伤寒异冶,病家茫然不知所从,取决于余,余曰,温病乃五种伤寒之一,二说皆是,病家益无所适从,则延西医。”感到外感热病之病名不统一,不但授废止派以口实。也难以征信于病人,遂慨然有正名之计划。其正名认为《难经・五十八难》之关于温病定名,不足以为训;西医就微菌定名法,也不可从。主张以《内经》为宗,认为:“若以《内经》法则,则厘然划一,无有疑义。”卷二详考《内经》、《难经》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