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听春雷。加灯谜四句,打古人四名。
多年庙门永不开,蜘蛛结网等虫来。
红娘怀胎身有孕,霜打石榴崩开来。
  “安童,多年庙门永不开。哪个庙堂造了多年门总不开?门不开,关了那——关公。蜘蛛结网等虫来:蜘蛛结网张在屋角里等虫飞上去——网张飞。红娘怀胎身有孕:红娘怀胎肚子里——有子。霜打石榴崩开来:石榴里子长崩开来——子路。”
  香亭四角上总有花灯。
东角上,太阳灯,金鸡报晓,
西角上,亮月灯,玉兔翻身。
北角上,紫微灯,众星拱奉,
南角上,晓星灯,雪亮锃锃。
  安童说:“相公,你望呀,那一个老头,嘴上白胡子,头上戴个草帽子,手里拿根长竹子,脚上穿双草鞋子,草帽对额上一护,蹲在河边上钓鱼。那个后生家肯吃亏,拿老头子对车上一背,背上车就对前推。”“安童,你晓得他是什么人?
平台上,姜子牙,渭水垂钓,
周文王,和武王,请进朝纲。
姜子牙,当军师,乾坤掌定,
封神榜,第一名,直到如今。
安童呀,这座平台火头多,名字就叫渭水河。”
  安童说:“相公你望啊,那个人罪过哩。那个女子啊,浑身穿了雪白,在雪坑里哭,身穿麻衣重孝,哭得心惊肉跳,不知为点底高?”“安童,提到我晓得呱。那个昏皇无道,活捉孟姜女的丈夫万杞良造长城,她是千里寻夫。
孟姜女,送寒衣,千里受苦,
不得来,又不得去,怎上长城。
半空中,刮狂风,大雪纷纷,
雪坑里,遭苦难,哭到天明。”
  安童说:“少爷你看,这个灯与刚才的灯是一样的,也是个绝色美女。小伙子倒不丑,就是身上衣衫褴褛。女的手里拿把琵琶,边跑边哭,还将自己的头发剪下来,卖又没人要,哭得心里发躁。”“安童,你晓他是何人?
平台上,蔡伯喈,进京赴考,
赵五娘,背琵琶,哭上东京。
路途中,没盘费,剪发卖发,
上东京,遭磨难,哭得伤心。”
  腾腾空拿城门一开,人对外直栽。走啊,上杜家村去看灯啊!众位,杜家村有底高灯看?四城董事写缘,总是随写随收钱。到东门随写随收倒还可以,东门做生意买卖的人不少,活络钱多;到西门随写随收也可以,西门开店的多,日日有进账;到北门随写随收,北门种菜的人家多,种菜好出息,与种粮的不同,种粮人忙煞得,一年只收两熟。种菜,什么时候种什么菜,一年四季总有得卖,也有活息钱。一写写到南门杜家村,人家手里没现钱,拿不出,写缘的人横趟竖趟收不到钱倒跑火起来了:不巴结你们杜家村人出钱,城里的灯也没得你们看!所以,南门灯把城门关起来闹的,不准乡下人进城看。杜家村的人也赌气兴灯,自己扎自己的灯,与城里人扎的不同,把自己种的稻梁麦菽,瓜茄瓠子,蔬菜等类农用物件,布机棉车,推车抬轿统统扎成灯。陈梓春同安童来到杜家村一看——
只见丫里丫杈木叉灯,劈劈啪啪连枷灯。
一摇一押棉车灯,一摇一踏绞车灯。
格吱格吱轿子灯,手捧书本相公灯。
摇摇摆摆小姐灯,里面点火亮锃锃。

棉花长了三尺高,开了田里白夭夭。
弯下腰来篮篮满,拾得一朝又一朝。
稻子生来黄爽爽,珍珠米儿壳中藏。
粮食之中它为首,杂谷类里它称王。

粟子生来叶儿尖,成熟只要八十天。
平时烧粥煮饭吃,作起糖来蜜样甜。
荞麦生来三角仓,长在田里过霜降。
寒冬腊月没事做,咸菜熬油“疙丁”汤。

芦生来紫悠悠,长在田里乱点头。
米子磨做团吃,苗儿也好扎笤帚。
豇豆灯儿绿沉沉,沟头岸脚坟边上塍。
烧粥煮饭多好吃,七月半洗沙裹馄饨。
浑身长丁黄瓜灯,浑身长筋丝瓜灯。
吊着颈,茄子灯,篷里挂着瓠子灯。
瓜茄瓠子总扎成灯。

看灯人儿实在多,高子看灯长拖拖。
矮子看灯矮婆娑,瞎子看灯摸呀摸。
哑子看灯笑呵呵,聋子只喊听不见,
扒扒耳朵问别个。
瘌子在旁边说大话,我肚里花头比别人多。
  主仆手搀手,东门城里看花灯。
主仆五个进东门,遇到一个上街人。
手里捧的绕儿是油绳,黄面馒头嘴里啃。
衣兜里裹的瓜子和花生,走过城桥进城门。
碰倒一个挑担的卖馄饨,一撞一个老坐跟。
手里抛掉绕儿是油绳,嘴里嚼坏舌头跟。
泼掉瓜子和花生,馄饨汤儿溅一身。
笑坏了来往许多人。
抬起头来望一望,还是娘舅撞外甥。
主仆五个朝前走,后面的平台又来临。
  安童一看:“少爷,平台又来了。古人之言可是要听的,不听老人言,吃苦在眼前。我们小时听年纪大的人讲呱,男子要闯,女子要藏,这话不假呀。后生家女的出门有什么好事?你看,那个后生家小伙和那后生家姑娘,手里拿把雨盖,妖妖怪怪,你对我相,我对你相,不晓打算怎样?”陈梓春说:“安童,他们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