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私情。”“提到我晓得呱,讲把你听听:
有白蛇,和许仙,姻缘宿世,
借雨伞,投情意,二人成亲。
许相公,上金山,前去还愿,
法海师,对他说,你被妖精缠身。
许仙子,问禅师,依你怎样?
依我看,在山中,不要回程。
白娘娘,忙不及,来到东海,
借虾兵,和蟹将,水漫金山。
安童,这支平台真值钱,就叫‘许仙相上白娘娘’。”
  安童说:“相公你望啊,这个灯与前头的一样个情形。一个闺女坐在柜台里边,一个雪白瘦瘦的道士站在柜台外面,也在点头晃脑,不晓得说点底高?”“说点底高,这是吕洞宾三戏白牡丹。
白牡丹,下凡尘,容颜过美,
吕洞宾,起淫心,戏她成亲。
第一戏,用宝剑,指开两路,
第二戏,用拂帚,扫开房门。
第三戏,在药店,吟诗作对,
戏着了,白牡丹,带她同行。
这座平台不平凡,名叫三戏白牡丹。”
  话犹未了,灯火突然一熄。安童说:“少爷,不好了呱,火又熄了。”旁边的人说:“这遭没得灯看了呱,到孔圣庙参圣后,各灯要散了。”陈梓春说:“安童,我们也上学场去看灯啊!”
  主仆手搀手,走到学场上。陈梓春说:“安童,陪我看到现在可记得几样?”安童说:“我只晓得看,哪晓得记。”“何苦哎,假使我们回去我家爹娘问到你:安童,你们看到些什么名堂?你这遭眼睛直白,还不出眉头眼目。各灯总齐集到孔圣庙参圣,我们不要站在一起,你站东边,我站西边,我们望望清爽,记得几样,我说点父母听听,你说点主公主母听听。”安童说:“少爷,不要走开,人多挤轧,我们手搀手走,不要挨轧散开来。”梓春说:“好哇,我们主仆五个,个子蛮大,手搀手对这块一卡,打成个人坝,别人总不好走我们头上跨。”安童说:“我脚对门槛上一踏,手对门梆上一搭,我怕哪轧。”梓春说:“你倒要弄好了呱。”“晓得,你不用担心。”话犹未了,四城门灯来了。
东门来了胎生灯,北门来了卵生灯。
西门来了湿生灯,南门来了化生灯。
十脚锣鼓闯进城,狮子队里夹马灯。
马灯队里夹龙灯,孔夫子面前参过圣,
狮子困下来打个滚。
太白星君下凡尘,障眼法一道不费劲。
陈梓春弄得头发昏,轧散他主仆五个人。
太白星君吹口仙气拿他们四个安童撂到城门外,独剩梓春一个人。
  太白星君仙风一吹,灯火一暗,弄得孔圣庙天下大乱。老少离散,各奔东西。有的豁围墙,有的钻街头;有的喊:哥哥,你在哪里,等等我啊;也有说:姐姐,我在这里,同回去;也有说:伯伯带我走。你喊他,他喊你,陈梓春漏单没人理。“安童哎,我在这块。”高喊三声无人应,低喊三声没回音,他倒哭起来了。
安童,你好好陪我来看灯,怎不带我转家门?
安童,你天天上街弄头弄脑处处熟,你叫我怎认得回转聚贤村。
安童,你让我单身露宿冻坏了,深更半夜吓坏了,
堂前告诉我双父母,你四个奴才命难存。
  陈梓春哭得眼泪巴嗒,把你一轧,把他一轧,“扑通”一个跟斗栽到墙脚。
陈梓春一阵哭来一阵滚,滚成潭来哭成坑。
  太白星君一想,不要让文曲星吓坏了,于是一变二变,变成二八青春李梓春模样,对陈梓春面前一站,开口就喊:“呸,哪个?”“你是哪个?”陈梓春说:“我。”“你哪个?住哪里?”陈梓春哭得哪说得出来唷,气只在喉咙口上出:
我家就在这座城,聚贤村上是家门。
父亲号称陈百万,母亲朱氏老安人。
陈郎是我乳名字,学名就叫陈梓春。
安童带我来看灯,奴才他溜了转家门。
  “唷,是我家陈世兄啊!陈世兄,你可认得我?”“世兄,素不相识。”“唷,你姓陈,我姓李,要问我名只要问你。”“你也叫梓春?”“我也叫梓春。”“你家住哪里?”“我与你家隔三里不到,二里半把,站在你家场上望,不到三里路,乌通通一个大竹园,高树上有个大鸟窝,下面就是我的家。”
  “你家就住那有鸟窝的下面?相靠这么近,我怎不认识你?”
  “你哪认得我呀,今朝是:
麻布洗脸初相会,烧饼不熟面又生。”
  “你上街来做底高的?”“我上街来看灯的。”“一个人来的?”“李世兄,不要提,下次看灯再也不要把现世宝安童带出来,带他出来看看灯,他倒溜转去了。”
  “你家安童还算好的哩,我家安童还不曾等得及进城,在北门真武殿就溜回去了。”“李世兄,你跑了几个?”“我跑掉两双。”“总说我霉,两个人撞凑堆。”“你出来看灯,你家大人可准?”“准?不肯!我发狠,困在娘面前滚。像说份账,嘴总说干了,大不了就准我三天。李世兄,你家大人可要比我家好点?”“好哇,要不是我在家杠赖,还想出来?陈世兄,也是出来一趟,这次看惬意了再回去。”
  “灯总散掉了,哪里还有灯?”“陈世兄,灯多哩,百粒芝麻才开头哩,东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