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追了小子你的性命不可。”相爷闻言,见那旁有一老者,相爷上前动问:“这动刀的是谁?”老者见问,说道:“你连他也不认的。谁人不知他叫阎丁。”相爷说:“动问了!”转身来至人丛说:“众位朋友,为何吵闹?是谁输了?”
  众穷汉说了一遍。相爷说:“原是王二兄弟欠阎四爷的钱。”带笑说:“阎四弟,你也不必动气。咱是多年交好,我这几年在北京混,总未上良乡来,大约不认得我了?别看我穷,吊二八百钱向老哥哥提,我不含混。可得随老哥哥跑跑腿,跟我拿去。
  我替王二弟发了罢,一则我念仁兄仁弟的义气,二则与你二位解围。”阎丁问道:“老哥哥,你贵姓何名?”相爷说:“我姓言名方。”阎丁又问道:“当真你替还这七百多钱?难道说你有这番好意,我就不能跑跑腿了吗?勿论多远,我跟你拿钱去罢。”
  相爷说:“跟我走!”
  阎丁随着相爷出了城,走了多半天,来到公馆门首。相爷瞧见王良、王义在店门伺候,便向王良、王义一递眼色,王良、王义心中会意,赶上前把阎丁揪住,按倒在地,将阎丁绑了。
  阎丁说:“因何绑我?”王良说:“我不知。你向相爷案下分辩去!”这时候相爷进公馆,换了官服,在上房落座,一声吩咐:“将凶犯阎丁带上来!”王良、王义不敢怠慢,把阎丁带至上房公案前,双膝跪倒。阎丁口称冤枉。相爷闻言,微微冷笑说:“凶恶的阎丁,抬起头来,认认我是谁?你在刘家坟茔图财害命,你把隆成布店钱褡子卖在小摊。你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讲来!”阎丁闻言,只吓得面目更色,浑身乱抖,磕头如鸡喙碎米一般,口称:“大人在上,小人不敢作犯法之事。求大人格外施恩,释放小人。”相爷大怒,把惊堂木一拍,说:“好奴才!谅你不能招认。给我笞责一千!”两旁青衣答应一声,把阎丁扯出房外,按上墩,打得鲜血崩流。阎丁抗刑不过,喊道:“有招!”这才招出谋财害命,画供。
  忽听店外喊冤,王良将喊冤的带进店来,跪在公案前。这喊冤的正是徐万成,同着苦主到县喊冤。知县未在衙署,访问明白,在公馆伺候大人,这才来在公馆喊冤。闲言少叙。一人说:“小人名刘善,我儿刘喜在隆成号跑账,今年二十六岁。
  不知被何人杀死,求大人作主,拿凶手报仇!”一人说:“小人徐万成,开隆成布店。我的伙友被人在刘家坟茔图财害命,求大人拿人。”相爷说:“你二人来得正好,本阁将凶手现已拿来,给你报仇抵命。”立刻吩咐刽子手:“把阎丁推出公馆开刀问斩,将首级挂在犯事地方示众!”刽子手哪敢怠慢,把阎丁枭首。相爷堂谕徐万成:“这也是你开铺之家的不幸,你备办木棺,将刘喜的尸身殓埋。本阁再派你白银一百两,当堂交与刘善,为养老度日之资,具结完案。”
  徐万成遵谕办理完案,相爷吩咐带罗会通。只见罗会通跪倒说:“小人给大人叩头。”相爷说:“正凶现已拿获正法,你的官司已完。你担惊不小,本阁赏你白银十两,拿回家去安分务本,度日去罢!”罗会通领赏,叩头谢恩说:“小人有冤枉,求大人给小人作主!”相爷问道:“罗会通,你的冤枉本阁给你辨明,怎么你又有冤枉?”罗会通跪爬半步,口尊:“大人!
  我的妻被李纟唐、李红抢去成亲,我妻骂贼不允,把我妻扔在浇花井内。小人在县控告,知县将我逐出衙署。小人上北京控告,又被夜阁老责打一顿。小人加气伤寒,病了一月。当时病好回家,就遇见差人把我拿住,诬我行凶杀人。蒙恩辨明冤枉。小人的大仇未报,叩求大人作主!”相爷闻言说道:“罗会通,随本阁进京自有人给你报仇。”一声吩咐:“王良、王义、邵青、邵红外面调轿,押解郭知县一同回京。”四人答应下来,不敢怠慢,令人调轿。相爷升轿,押解郭知县回京。按下不提。
  且言有一飞贼姓华名凤,是山西人氏,绰号人称追风燕子。
  能夜行千里,飞檐走壁,夜入万户,偷富济贫,替天行道,专打人间不平之事,周游天下。这日来到北京,访问赃官污吏、霸道强人。风闻夜阁老贪赃受贿,当朝横行,心中忿恨:“莫若盗取他的金银财帛,济贫周苦,有何不可?”想到这里,来至夜阁老的府门外,周围走了一遍,验明道路。来至酒楼,用完酒饭,下了酒楼。在僻静无人之处,候至更深夜静,脱去长衫,换上夜行衣靠,将折铁钢刀围在腰间,迈开大步。霎时来在夜阁老府的墙外,垫步拧身,“嗖”的一声,蹿在大墙之上。
  望下听了一听,并无响动,蹿房越脊,来至厅房,伏在瓦栊之上。在房檐上用剑挂金钩架式,望下听瞅,只见厅内灯光未熄。
  正然瞧看,只见从甬路上来了二人,一人打锣,一人击梆。原是两个巡更下夜的人,往后面而去。华凤一纵身形,落在平地,蹑足潜踪,来在更夫背后。抽出钢刀,只听“喀嚓、喀嚓、噗咚、噗咚”,将两个更夫杀死,躺在尘埃。华凤将梆子插在腰间,将刀围在腰间,左手提锣,右手拿起木棰,击梆敲锣,在那前前后后院中寻找库房。猛然听见悲叹之声,顺着声音来至马棚之外,听了听,原是在此受罪之人。上前问道:“你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