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正通于理故能变天下之弊正其事故能立天下之教弊变而教立其治不劳而成矣孔子曰如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则圣人之意可见矣或曰孔子言善人为邦百年然后胜残去杀又言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何谓也答曰孔子教为邦者久之之辞也为邦者若非圣哲或行仁政未能通变时事功业不速必中道而止故教以久行仁政乃有成功也若以圣哲之道则期月可矣但后之为天下者虽欲兴起治道多非圣哲之才不能通究时弊以道变之务速其功以行一时之事故所为驳杂莫复前古之治也观魏公之论诚得圣人之意文皇能纳其言而不惑奸人之议力变时弊以行王道呜呼明哉大乱之后兴立教法不急其功致时太平徳流于后呜呼公哉
  曽子固唐令序曰唐令三十篇以常员定职官之任以府卫设师徒之备以口分永业为授田之法以租庸调为敛财役民之制虽未及三代之政然亦庶几乎先王之意矣后世从事者多率其私见故圣贤之道废而茍简之术用太宗能超然逺览诎封伦而纳郑公之议其为国家天下意故能及此而当是之时遂成太平之功使能推其类尽其道则唐之治岂难至于三代之盛哉读其书嘉其制度有庶几于古者而惜其不复行也故掇其大要可纪者论之于此焉范祖禹论郑公陈十渐曰有国者不忧百姓之贫而疑其财之有余取之不已不恤百姓之劳而疑其力之有余使之不已此二者亡之道也人主曷不反诸己巳欲富而恶贫则富者民之所欲也已欲逸而恶劳则逸者民之所欲也与其所欲去其所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以太宗之明而养民不及其初宜魏征以为渐不克终也
  孙之翰论魏公谏诤曰魏公以忠直称于世歴数百年而名愈髙李翱论修史之法则曰假如作魏公传但记其谏诤之词足以为正直是魏公得谏诤之道其言足传信于后也观贞观十一年魏公上三疏乃谏词之著者然不过以戒侈逸明任人平刑赏辨忠邪及引前代治乱为说未尝深言君过亦不及安危大计详味其意尤见当时之髙致夫不深言君过君无大过也不及安危大计君能自主威福了天下大事也君无大过能了大事真英主也但政有小失则谏之以前代治乱为戒使不至于甚此所以为忠直之臣也魏公事英主力赞政道已成太平之治见其小失尚孜孜谏诤以防其甚如事中常之君天下未治其君或有大过魏公谏诤之言必危切于是至安危大计必忘身以争也葢辅相之道不至此不足为忠魏公之心后之相者详观之又论郑公不避形迹之对曰人臣之任国事莫若知无不为一存形迹非公忠之道也且如有贤才滞于下或已之亲旧也或权势之亲旧也以此避嫌而不举又如有臣下误犯主怒枉为人谮将被刑戮将行窜逐其人或已之亲旧也或权势之亲旧也以此避党而不辨又如有奸恶之人将为国患其人或已之所不足者也或权势之所不足者也以此疑避而不言凡此之类皆存形迹也人臣存形迹为身之谋尔非所为国计也夫有贤未用国之失也杀逐无辜君之过也奸人将起时之患也为人臣者知国之失而不陈见君之过而不正观时之患而不救但曰我存形迹此罪不细故谓非公忠之道也温彦博因魏公为人所毁遂言人臣须存形迹此不忠之言也赖魏公自陈太宗寻悟其事非君臣相信几失大公之道
  张唐英曰温彦博尝奏魏公不存形迹遂被谤议帝令谕魏公今后须存形迹魏公因奏曰君臣叶契义均一体岂可不存公道唯事形迹若君臣上下同遵此路邦之丧亡未可知也上矍然改容悔之噫魏公之奏实万世君天下之龟鉴也尝观前世治道之驳杂敝源之浸淫非无长谋逺虑之贤经时济世之主慷慨决裂横身为国以乂宁天下之苍生然由君臣之志不通上下之情有间常立事者谓之专权激切敢谏者谓之好讦故朝廷议论之际有可言而不言所以避嫌疑有可行而不行所以逺谤议以致事多因循而不革政或偏弊而不举始以突隙不徙终焚百寻之屋初以蚁穴不窒竟溃千里之堤魏晋而下何其纷纷之多也郑公深识安危治乱之变极陈切当之论太宗遂改容悔之真改过不吝而闻谏必从之英主也温公曽不虑此而反欲魏公存形迹则贤与不贤兹可知矣
  范祖禹论魏公论主明暗曰善哉太宗之问魏公之对也可谓得其要矣夫圣人以天下为耳目故聪明庸君以近习为耳目故暗蔽明暗之分惟在于逺迩大小而已矣 又论郑公望昭陵献陵之对曰魏征可谓能以义正君矣造次不忘纳之于善恐其薄于孝而厚于爱也孟子曰惟大夫为能格君心之非若魏征近之矣 又论郑公对帝天下未定择人专取才既平取才行兼备曰太宗以治乱在庶官欲进君子退小人此王者之言也而魏公之所谓才行者不亦异乎夫才有君子之才有小人之才古人所谓才者君子之才也后世之所谓才小人之才也髙阳氏有子八人天下以为才其所以为才者曰齐圣广渊明允笃诚髙辛氏有子八人天下以为才其所以为才者曰忠肃共懿宣慈惠和周公制礼作乐孔子以为才然则古之所谓才者兼徳行而言也后世之所谓才者辩给以御人诡诈以用兵辟邪险诐趋利就事是以天下多乱职斯人之用于世也在易师之上六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象曰小人勿用必乱邦也未济曰髙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王者创业垂统敷求哲人以遗后嗣故能长世也岂其以天下未定而可専用小人之才欤夫有才无行之小人无时而可用退之犹惧其或进也岂可先用而后废乃取才行兼备之人乎征之学驳而不纯故所以辅导其君者卒不至于三王之治也 又论以郑公为太子太师曰魏公之于太宗知无有不言言无有不尽君臣之际人莫得而间也当是时太子魏王方争羣臣有党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