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功者惟详观太宗专任之意贞观时事之要可也 又论黜陈师合曰人主之任大臣不可不专亦不可专若深知其人可付国事不专任之何以责成功葢任专则责重责重则人必尽其才力也若知人未至而专任之茍无成功则有败事又或窃擅威福有难制之患二者惟在人主审之不可一失失则事机难追矣太宗可谓能审任人之术者也知房乔杜如晦贤而付以国事房杜方尽心职事已着功效陈师合以平常之见欲移主意如晦奏其事意似不广然虑小臣间言渐害于事公言之尔太宗不惑师合之言乔如晦荷信任如是敢不尽其才力乎此所以成太平之治也然有太宗之明房杜之贤则可专任而不容人言人主知人未至当审其付任不可执此为法

  魏郑公
  吕温郑公赞曰堂堂魏公崇节大志乔干直耸摩天自致遭风云时得覇王器一言委质有死无二抚我则后各尽其志沈浮变通龙战既息皇建其极俾补衮职其绳则直谔谔嶷嶷危言正色保太宗徳弼违替否日月不蚀黜汉覇杂行周王道人或有言秉徳不挠事李密隐太子【与封徳彝廷争】礼兴乐崇徳合道丰保合大和昭明有融起四年中复三代风言出化成神哉厥功尹躬佐商有耻于汤公以其志匡饬圣唐为唐宗臣致唐无疆永式万邦
  张唐英论郑公言守成之难曰自古桀纣幽厉成哀桓灵晋懐愍隋炀帝皆守成之君矣天下大器皆由而失之盖承丰泰之后府库实而无所用则思穷土木之妖干戈戢而无所试则思拓边疆之广志气既骄则恱谄谀之言嗜欲既惑则恶忠直之谏处琼殿之华丽而不知下有拆庐屋以输官者享太官之珍羞而不知下有啖糟糠以充肠者有嫔御之煽艳而不知下有鳏寡而亡告者有郑卫之娯耳而不知下有哀怨可伤者天下已叛而堂上未闻萧墙已衅而禁中未悟推此信魏公以守成为难矣
  曽子固曰予观太宗常屈已以从羣臣之议而魏公之徒喜遭其时感知己之遇事之大小无不谏诤虽其忠诚所自至亦得君以然也则思唐之所以治太宗之所以称贤主而前世之君不及者其渊源皆出于此也能知其有此者以其书存也及观郑公以谏诤事付史官而太宗怒之薄其恩礼失终始之义则未尝不反复嗟惜恨其不思而益知郑公之贤焉夫君之使臣与臣之事君者何大公至正之道而已矣大公至正之道非灭人言以揜已过取小亮以私其君此其不可者也又有甚不可者夫以谏诤为当揜是以谏诤为非美也则后世谁复当谏诤乎况前代之君有纳谏之美而后世不见则非惟失一时之公又将使后世之君谓前代无谏诤之事是启其怠且忌矣太宗末年羣臣既知此意而不言渐不知天下之得失至于辽东之败而始恨郑公不在世未尝知其悔之萌芽出于此也夫伊尹周公何如人也伊尹周公之谏切其君者其言至深而其事至迫也存之于书未尝揜焉至今称太甲成王为贤君而伊尹周公为良相者以其书可见矣令当时削而去之成区区之小让则后世何所据依而谏又何以知其为贤且良与桀纣幽厉始皇之亡则其臣之谏词无见焉非其史之遗乃天下不敢言而然也则諌诤之无传乃此数君之所以益曓其恶于后世而已矣或曰春秋之法为尊亲贤者讳与此其戾也夫春秋之所讳者恶也纳谏诤岂恶乎然则焚藁者非欤曰焚藁者谁欤非伊尹周公为之也近世取区区之小亮者为之耳其事又未是也何则以焚其藁为掩君之过而使后世传之则是使后世不见藁之是非而必其过常在于君美常在于已也岂爱其君之谓欤孔光之去其藁之所言其在正邪未可知也其焚之而惑后世庸讵知非谋己之奸计乎或曰造辟而言诡辞而出异乎此曰此非圣人之所曽言也今万一有是理亦谓君臣之间议论之际不欲漏其言于一时之人耳岂杜其告万世也噫以诚信待已而事其君而不欺乎万世者郑公也益知其贤云岂非然哉岂非然哉
  白乐天论魏公劝帝行仁义曰或者曰君臣之道至大也可以渐合不可以速合也天下之化至大也可以渐行不可以速行也贤人之事业至大也行之可以枉尺而直寻也易以为殆不然矣夫时之变事之宜其间不容息也先之则太过后之则不及故时未至圣贤不进而求时既来圣贤不退而让葢得之则不啻乎事半而功倍也失之则不啻乎事倍而功半也嗟乎或者徒知渐合其道而不知启沃之时失于渐中矣徒知渐行其化而不知燮理之时失于渐中矣徒知枉尺而直寻而不知易失于时则难行于渐中虽枉寻不能直尺矣近者宰相道不行化不成事业不光明率由乎有志于渐矣请以前事明之愚尝闻太宗顾谓羣臣曰善人为邦百年然后能胜残去杀当今大乱之后将求致理宁可造次而望乎魏文贞曰不然夫乱后易理犹饥人易食也若圣哲施化人应如响期月而可信不为难三年成功犹谓其晚太宗深纳其言时封徳彝辈共非之曰不可三代以后人渐浇讹皆欲理而不能岂能理而不欲征书生不识时务信其虚说必乱国家于是太宗卒从征言力行不倦三数年间天下大安戎狄内附太宗曰惜哉不得使徳彝见之斯则得其时行其道不取于渐之明効也
  范祖禹曰太宗可谓能审取舍矣魏征仁义之言也欲顺天下之理而治之封徳彝刑罚之言也欲咈天下之性而治之夫民莫不恶危而欲安恶劳而欲息以仁义治之则顺以刑罚治之则咈矣故治天下在顺之而已咈之而能治者未之闻也太宗从魏征而不从徳彝行之四年遂致太平仁义之效如此其速也故治道在人主所力行耳孰不可为太宗乎及其成功复归美于下此前世帝王之所不及也
  孙之翰曰帝王兴治道在观时而为之观时在至明至明在至公至明则理无不通至公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