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是不明也知而不言是隠情也且君使之为太子师倚其正直以重太子也外不闻告其君以嫡庶之别内不闻训太子以祸败之戒受君之托而无所补救处父子兄弟疑危之际依违而已岂其疾而耄乎卒之身没而见疑谗人得以间之惜哉
  颍濵论太宗信用郑公曰古之人主自中君以上为理所屈皆能行之而诚未必加也若汉文帝之于务农唐太宗之于从谏几于诚矣或问二君之诚孰愈予谓文帝言不足而意有余未尝为外貎观美繁于词命而形于制度不过诏令丁宁而已而身之所履则可信不诬矣夫知稼穑者必尚俭彼身衣弋绨足履革舄集书囊为殿帷罢露台却走马此其意可见也太宗每见贤臣则求谏援引古今出入经传此虽无害于闻过而有好名之心似于诚有所不足也意有余者忘言实有余者忘名理之必然也文皇尝曰恨不扑杀此老文徳皇后问谁帝曰魏征夫太宗之信用征如此而犹有杀心焉则平日之厚敬而深信之未必情也且好谏者不讳其过而魏征以谏章与史官帝闻而怒遂有仆碑罢婚之事何怨之深如此二事或疑其不信予谓或有之

  房玄龄李靖魏郑公
  司空图三贤赞并序曰隋大业末房公李公魏公同师文中公尝谓其徒曰玄龄也志而密靖也惠而断征也直而遂俾其遭时致力必济谟庸厥后果然宜有赞激云三贤志同夙尚儒风以植公忠出遇太宗讽议从容谋厥羣雄君劳臣惕荒夷阻辟百千年社稷
  张唐英论房魏曰夫得百骐骥不若得一伯乐得百太阿不若得一欧冶百骐骥有时而疲劣百太阿有时而缺毁若伯乐欧冶存则举天下之良马良劔何求之而不得哉房魏二公文皇帝之伯乐欧冶也当文皇时天下贤士大夫一才一能毕登于朝亦由二公启沃荐引于上而任用之所以能称其职而世之谈良相者止曰房杜而不曰房魏者何哉房乔起于佐命平定天下辅成太平二十余年百度修举其功固大矣如晦与房乔共掌朝政亦多规画然薨于贞观三年则其功固不及房矣魏公得用知无不为前后奏议数十万言着之行事者数百余条政事大小罔有不论贞观太平之功魏公之功最居多而言者不曰房魏而曰房杜者岂当太宗即位之初房杜执政天下之民喜见太平之初则言曰房杜及太平已久天下之人但酣乐太宗之徳化而功不复归于臣下是庖人调鼎而不敢食之时也故世不曰房魏焉然迹其行事考之实效魏公才智在杜之上而规画并于房故曰房魏二公太宗之伯乐欧冶如晦乃温彦博之流也奚逮于魏哉

  歴代名贤确论卷七十

  ●钦定四库全书

  歴代名贤确论卷七十一

  太宗四
  萧瑀【吕温 范祖禹 张唐英】
  刘洎禇遂良【孙之翰 张唐英 东坡】
  王珪【李徳裕】
  裴寂【六一】
  戴胄【张唐英】
  孔颖达【张唐英】
  尉迟敬徳【吕温】
  李君羡【王元之】
  王君廓【张唐英】
  总论太平之政【曽子固 子由 范祖禹】
  总论羣臣【吕温】

  萧瑀
  吕温萧公瑀赞曰隋氏不君忠贤莫用桐生朝阳有集惟鳯舍彼頺厦郁为新栋路车玄衮开国有宋武徳之暮羣孽内蠧巍巍宋公耸节髙歩不吐不茹不来不去屹屹中立为天一柱从容而言社稷遂安持诚秉忠光辅二君激浊扬清欲人如身道至广莫我敢羣境至大不容纎尘雪山倚空冰壑照人耿介絶伦为唐贞臣
  范祖禹论太宗谓瑀真社稷臣曰太宗以萧瑀无二心于已而嘉之可谓能知臣矣且天子在而私于藩王者明君之所甚恶也或诱以利或胁以死而从之者不亦多乎惟瑀介然自立有陨无贰太宗所以知其临大节而不可夺也人君以此取于人岂不得忠正之士乎
  张唐英曰萧瑀请出家为僧此可罪也然尽忠于隋及归国亦多有功绩颇见委任歴仆射御史大夫参预朝政每有议论房杜不能抗之房等虽心知其是而不用其言瑀弥怏怏自是罢为太子少傅此是机阁瑀而使优闲尔且房杜可谓贤相也经纶草昩以启天下之业竭忠悉虑以成天下之务不以求备而责人不以已长而格物贞观太平之功诚有力焉然于瑀尚亦有所抑遏岂亦珪之玷而珠之翳乎古人谓事虽浅当深谋之言虽轻当重思之由不知言以致知言而房杜二人于用人亦至矣而尚失于瑀岂瑀之性褊躁每于议论之际务以直气自豪而不能从容委曲详悉评议但求辩博而取胜于诸公故房杜自以持天下之政权柄在已耻其不能卑论每有不容其说然以二公才过于人虽不从一萧瑀之言无害为贤相后之执政者必欲迹房杜业成就太平之功则不可使顺旨者荣华逆意者枯槁心知其是而不用其言庶乎国家之政无有蔽而不通故曰天下无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者盖取于众茍不取于众是哥奴辈昔尝箝天下之口而自任耳

  刘洎褚遂良
  孙之翰论曰刘洎之死据旧史所书由遂良之谮也然伐辽之行太宗谕洎辅翼太子之意洎有诛大臣之对时已责其疎徤太宗自辽东至不豫洎谒而深忧或言诛大臣事亦与前疎徤之语何异傥为遂良所奏太宗累前怒杀之迹其事状近于是矣若洎止忧圣体絶无他言又引马周自明周对与洎不异太宗何至偏信遂良谗言遽杀大臣乎况洎有罪而周隐之又安得止罪洎而不责周也葢褚遂良谏废立皇后事以忠直被谴奸人从而谮之惟恐无罪故刘洎之子诉父为遂良所谮李义府助之赖乐彦玮力辨其事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