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耳。然则水之为静也,昭昭矣。”(右《第四章》)
  或曰:“天有定形,故日月星宿之丽於天者,万古不易。今谓天无形,殆未可乎?”曰:“此不难知也。既天有定形,日月五星,又何以有盈缩之异乎?若谓日月五星虽丽於天,而不为天所拘,故有盈缩之异,不知上何所系?下何所承?乃万古而不坠乎?盖天阳气也,动而不息,其行至健,日月五星皆运於天者也。天行有常,故日月星宿,万古不易,其有盈缩,则以象有大小,天运之有难易也。譬之浮物於水,小者顺流而去,故疾;中者少迟;大者愈迟。其势则然也。如此则谓天有定形者,其惑可解。谓天左旋,日月五星右转者,其说不攻而自破矣。”(右《第五章》)
  或曰:“天地水火恐未足以尽造化之蕴,不如以阴阳统之。”予窃以为阴阳者虚名也,天地水火者实体也,二而一者也。谓天地水火未足以尽造化之蕴,此特未之察耳。盖人知水之为水,而不知寒凉润泽皆水也;人知火之为火,而不知温热光明皆火也。天宰之以神,地载之以形,水火二者交会变化於其间,万物由是而生,由是而死,造化之能事毕矣。自此之外,岂复有余蕴乎?(右《第六章》)
  或曰:“《乾》静专而动直,《坤》静翕而动辟,《易大传》也。今谓天专为动,地专为静,何居?”曰:“《易大传》之文,为乾坤交不交而言也。乾有时而不交坤,故谓之静,然其本体之动者,自若也。坤有时而受乾之交,故谓之动,然其本体之静者,亦自若也。观天地则可知矣,夫何疑乎?”(右《第七章》)
  或曰:“《易大传》谓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今谓天为阳,地为阴,不亦异乎?”曰:“乾,阳物也,其象为天;坤,阴物也,其象为地。兹非《易》道之彰彰者乎?”曰:“言若是之不同,何也?”曰:“各有指也。火,阳也,虽附於天而未尝不行於地;水,阴也,虽附於地而未尝不行於天。水火者,天地之二用也,故天有阴阳,地有柔刚,默识而旁通之,则并行而不悖矣。”(右《第八章》)
  或曰:“周子之太极何如?”曰:“非吾之所知也。其说谓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自今观之,则天阳之动者也,果何时动极而静乎?地阴之静者也,果何时静极而动乎?天不能生地,水不能生火,无愚智皆知之,乃谓阴阳相生,不亦误乎?盖天地水火,虽浑然而不可离,实灿然而不可乱。先儒但见其不相离,而未察其不可乱也,故立论混而无别。愚窃以为阴之与阳,谓之相依则可,谓之相生则不可。”(右《第九章》)
  或曰:“何谓太极?”曰:“一阴一阳之谓道,道,太极也。”“周子之论何如?”曰:“似矣,而实非也。五行一阴阳,阴阳一太极,则固谓太极不外乎阴阳,而阴阳不外乎五行矣。自今论之,水,水也,火,火也,金木水火土之交,变也。土,地也,天安在乎?有地而无天,谓之造化之全,可乎?”一曰:“天太极也,故朱子以上天之载释太极,以天道流行释阴阳,岂可谓之有地而无天乎?”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之中有乾有坤,则天地皆太极之分体明矣。以天为太极之全体,而地为天之分体,岂不误甚矣哉?《太极图》为性理之首,而其失有如此者,故不可不辨。”(右《第十章》)
  或曰:“张子之《正蒙》何如?”曰:“太虚即气,太虚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聚则离明得施而有形可见,散则离明不得施而无形不可见。不可因其可见始谓之有,因其不可见遂谓之无。故谓圣人不言有无,言有无为诸子之陋。此其书之大指也。殊不知造化之道,阳为神,阴为形,形聚则可见,散则不可见。神无聚散之迹,故终不可见。今夫人之知觉运动,皆神之所为也,是岂有形而可见乎?观人则造化之妙可知矣。张子之论,盖以意见窥测而未至者也。”(右《第十一章》)
  或曰:“邵子之经世何如?”曰:“元会运世之分,无所依据,先儒已有议其失者,今不赘论。天以日月星辰变而为暑寒昼夜,地以水火土石化而为雨风露雷。此其书之大指也。自今观之,暑寒昼夜皆主,於日月星辰何有焉?风为天所变,雷为火所变,雨露皆水所变,其理甚明,少思则得之矣。火为风,石为雷,土为露,岂不牵强之甚哉?且其取象,《乾》不为天而为日,《离》不为日而为星,《坤》反为水,《坎》反为土,与伏羲之《易》象大异。乃自谓其学出於伏羲之《先天图》,吾不知其说也。”(右《第十二章》)
  或曰:“子自谓所论皆出於伏羲之《易》,其详何如?”曰:“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此伏羲《易》象之本也。《乾》、《离》皆生於阳,故谓天火为阳;《坤》、《坎》皆生於阴,故谓地水为阴。《乾》变其初九为初六,则为《巽》,故谓风为天之变,盖天下交於阴也;《坤》变其六三为九三,则为《艮》,故谓山为地之变,盖地上交於阳也。《离》变其九三为六三,则为《震》,火为阴伏则奋击而为雷,故谓雷为火之变;《坎》变其初六为初九,则为《兑》,水与阳交则相和而为泽,故谓泽为水之变。《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