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离》、《震》相比,从其类也。《乾》、《兑》、《坎》、《巽》相远,无乃以《乾》为阳,可下行於地之分,《坎》为阴之阳,亦能上入於天之分,故两易其位耶?若以《兑》为《巽》,以《巽》为《兑》,则阴阳之分,尤为明顺,然非后学所敢断也。姑发此意,以俟再来之伏羲正焉。”(右《第十三章》)
  以伏羲之横图,竖起观之,则造化在目中矣。此《易》之《太极图》也。
  天—乾
上 泽—兑 阳
  火—离
  雷—震
  风—巽
  水—坎
下 山—艮 阴
  地—坤
阴阳管见后语

  造化之妙,先圣已有论者,见於《易象》及《礼祭义》、《春秋左传》诸篇可考也,但所言简略耳。盖以其理微妙难明,恐学者知未及此,骤而语之,反滋其惑,故等闲不论。所谓“子不语神”,“子罕言命”,“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是也。但近世儒者,不察先圣之指,未明造化之妙,辄以己见立论,其说传於天下,后世学习於耳目之闻见,遂以为理实止此,而不知其谬也。予惜其失,故著《管见》以救之,而争辩纷然而起,盖为先入之言所梏耳。予不得已,乃著《管见后语》以发之。学者熟玩而细察焉可也。嘉靖甲午冬至后二日叙。
  造化之道,合言之则为太极,分言之则为阴阳,谓之两仪。阴阳又分之,则为太阴、太阳、少阴、少阳,谓之四象。四象又分之,则为天地水火风雷山泽之象,谓之八卦。天地水火常在,故为体;雷风山泽或有或无,故谓之变。此皆在造化之中,而未生物也,其既合,则物生矣。(右《第一章》)
  阴形阳神,合则生人,所谓精气为物也;离则人死,所谓游魂为变也。方其生也,形神为一,未易察也;及其死也,神则去矣。而去者初无形可见,形虽尚在,然已无所知矣。阳有知而无形,阴有形而无知,岂不昭然而易察哉?(右《第二章》)
  天动而无形,风亦动而无形,天不息,风有时而息,下交於阴,为阴所滞也。高山之颠风猛,盖去阴稍远,不大为所滞也;云霄之上风愈猛,盖将纯乎天也。然则天变而为风也明矣。春夏日近火气盛,则雷乃发;秋冬日远火气微,则雷乃收。雷有电,火光也;雷所击有烧痕,火所燎也。然则火变而为雷也明矣。若地水之变,则有形易见,不待论也。《周易》谓“停水为泽”,《管见》则以水之化而散者为泽。盖停水与流水无异,而水之化为雨雪霜露者,於八卦遂无所归。且泽有散义,先圣亦有雨泽之说,故不从《周易》所取之象。盖於造化之道不合,虽文王之象,亦不敢从也。(右《第三章》)
  儒者论天道之阴阳,多指四时之变而言,而四时之变,阴阳消长,实指水火而言。而天之本体,则运行水火,在四时之外无消长也。地道之柔刚,则以形论。地火相结,为火所煆者则刚,而火气行於地者,人不敢犯,亦谓之刚。至於地水,本体至静而无为,则谓之柔。此所谓地有柔刚,亦自水火而来也。(右《第四章》)
  周子所谓太极,指神而言,无神所不统,故谓太极,神无形,故谓无极而太极。朱子所註亦得其意,但不言神而言理,故读者未即悟。朱註上天之载,盖指神而言也,殊不知太极乃阴阳合而未分者也。阴形阳神,皆在其中。及分为阴阳,则阳为天火,依旧为神,阴为地水,依旧为形。若太极本体,止有神而无形,则分后地水之形,何从而来哉?由此化生人物,其心性之神,则皆天火之神所为也,其血肉之形,则皆地水之形所为也。此理先圣屡有言者,但学者忽而不察耳。盖有形易见,而无形难见,固无怪其然也。(右《第五章》)
  横渠论“气聚则离明得施而有形,可见,气散则离明不得施而无形,故不可见”。夫地之上,虚空处皆天也,此儒者之所共言,亦横渠之所知也。盈虚空处皆天,气可谓聚矣,是果有形而可见乎?天变为风,风之猛者,排山倒海,亦可谓气聚矣,谓之“离明得施有形可见”得乎?故曰“神无聚散之迹”,张子窥测而未至也。(右《第六章》)
  老子谓“有生於无”,周子谓“无极太极而生阴阳五行”,张子谓“太虚无形而生天地糟粕”,所见大略相同。但老子、周子犹谓神生形,无生有,至张子则直谓虚无形,止为气之聚散,不复知有神形之分,此则又不同也。学者详之可也。(右《第七章》)
  浚川谓“鬼神无知觉灵应”,凡经训祸福祭享之类,皆谓“止是圣人以神道设教,实无此理”。此大误也。人,血肉之躯尔,其知觉感应,孰为之哉?盖人心之神也。心之神,何自而来哉?盖出於造化之神也。人有形声可验,则谓之有,神无形声可验,则谓之无,浅矣。(右《第八章》)



卷五十 诸儒学案中四

肃敏王浚川先生廷相

  王廷相字子衡,号浚川,河南仪封人。弘治壬戌进士。改庶吉士,授兵科给事中。正德戊辰谪为州判,稍迁知县,复召为御史,出接陕西镇守。奄人廖鹏虐民,先生绳之以法,鹏大恨。已而视学北畿,有两奄干请,先生焚其书,两奄亦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