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科举希世之学,烂漫放逸,无复实理,不可收拾。」

  车玉峰《脚气集》曰:「东坡万言书,前面说时事尽好,至于厚风俗、存纪纲处,便澹泊枯槁,盖其本原处歉,所以如此。」

  王深宁《困学纪闻》曰:「东坡《答王定国诗》:『谨勿怨谤谗,乃我得道资。淤泥生莲花,粪土出菌芝。赖此善知识,使我枯生荑。』此尹和靖所谓:『困穷拂郁,能坚人之志,而熟人之仁也。』《诗》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又曰:「『浮云世事改,孤月此心明。』坡公晚年,所造深矣。」

  文定苏颍滨先生辙

  苏辙,字子由,文忠弟也。年十九,与文忠同登进士,又同策制举。因极言得失,而于禁廷之事为尤切,授商州军事推官。时老泉敕修《礼书》,先生乞养亲京师。既为大名推官。神宗立,先生上书言事,召对延和殿。时王荆公执政,吕惠卿附荆公,先生与论多相牾。荆公出《青苗书》使先生议,曰:「有不便,以告。」先生曰:「以钱贷民,本以救民,然出纳之际,吏缘为奸,虽有法不能禁。」荆公曰:「君言有理。」自此不言青苗。会河北转运判官王广廉言与荆公合,青苗法遂行。荆公召用谢卿材等,访求四方遗利。先生力陈其不可。荆公怒,奏除河南推官。改著作佐郎,移知绩溪县。哲宗立,以秘书省校书郎召。未至,除右司谏。温公以荆公私设《诗》、《书新义》考试天下士,欲改科举,别为新格。先生言:「进士来年秋试,日月无几,而议不时决。至于治经,诵读讲解,尤不轻易。要之,急难施行。惟经义兼取注疏及诸家论议,或出己见,不专用王氏学。仍罢律义,令举人知有定论,一意为学,以待选试,然后徐议元佑五年以后科举格式,未为晚也。」迁起居郎、中书舍人。吕汲公为相,先生条论部事,多所建白。代兄为翰林学士,寻权吏部尚书。使契丹,馆客者侍读学士王师儒能诵其父兄之文及先生《茯苓赋》,恨不得见全集。使还,为御史中丞。自元佑初,一新庶政,至是人心已定,惟元丰旧党分布中外,多起邪说以摇憾在位,执政患之,欲稍引用,以平夙怨,谓之「调停」。先生疏斥其非。宣仁后命宰执读于帘前,曰:「辙疑吾君臣兼用邪正,其言极中理。」调停之说遂已。又奏导河、筑堡、雇役、差役四弊。六年,拜尚书右丞,进门下侍郎。绍圣初,起李清臣为中书,邓润甫为左丞。二人久在外,不得志,稍复言熙、丰事以激怒。会廷试进士,清臣撰策题,绌元佑政。先生谏曰:「先帝之睿算,元佑以来,上下奉行,未尝失坠。若轻变九年已行之事,擢任累岁不用之人,人怀私忿,而以先帝为辞,大事去矣。」哲宗览奏,以疏中引汉武事,不悦。落职知汝州。再责知袁州。未至,降朝议大夫、试少府监,分司南京,筠州居住。又责化州别驾,雷州安置,移循州。徽宗即位,徙永州、岳州,已而复太中大夫。蔡京当国,又降朝请大夫,居许州,再复太中大夫致仕。筑室于许,号颍滨遗老,自作传万余言,不复与人相见。终日默坐,如是者几十年。政和二年,卒,年七十四。追复端明殿学士,谥文定。先生性沈静简洁,为文汪洋澹泊,似其为人,而秀杰之气终不可掩。王偁称其「心闲神王,学道有得」。又曰:「年益加而道益邃,道益邃而世事愈淡。」盖其名与兄东坡相上下。所著《诗传》、《春秋传》、《古史》、《老子解》、《栾城文集》并行于世。(参史传。云濠案:先生着又有《龙川略志》十卷。《别志》八卷。)

  苏黄门老子解

  朱子曰:「苏侍郎晚为是书,合吾儒于老子,以为未足,又并释氏而弥缝之,可谓舛矣!然其自许甚高,至谓『当世无一人可与语此者』,而其兄东坡公亦以为『不意晚年见此奇特』。以予观之,其可谓无忌惮者与!因为之辩。而或者谓苏氏兄弟以文义赞佛乘,盖未得其所谓,如《传灯录解》之属,其失又有甚焉,不但此书为可辩也。应之曰:『予之所病,病其学儒之失,而流于异端,不病其学佛未至,而溺于文义也。其不得已而论此,岂好辩哉!诚惧其乱吾学之传,而失人心之正耳。若求诸彼而不得其说,则予又何暇知焉﹖』」

  孔子以仁义礼乐治天下,老子绝而弃之。或者以为不同。《易》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下者谓之器。」

  朱子曰:「道器之名虽异,然其实一物也,故曰『吾道一以贯之』。此圣人之道,所以为大中至正之极,亘万世而无弊者也。苏氏诵其言,不得其意,故其为说,无一辞之合。学者于此,先以予说求之,使圣人之意晓然无疑,然后以次读苏氏之言,其得失判然矣。」

  孔子之虑后世也深,故示人以器而晦其道。

  朱子曰:「道器一也,示人以器,则道在其中,圣人安得而晦之!孔子曰:『吾无隐乎尔!』然则,晦其道者,又岂圣人之心哉!大抵苏氏所谓道者,皆离器而言,不知其指何物而名之也。」

  使中人以下守其器,不为道之所眩,以不失为君子。

  朱子曰:「如苏氏此言,是以道为能眩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