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知之所及者,及此也;仁之所守者,守此也;时习者,习此也;说者,说此;乐者,乐此。如高屋之上建瓴水矣,学苟知本,《六经》皆我脚注。

  道偏满天下,无些小空阙。四端万善,皆天之所予,不劳人妆点。但是人自有病,与他相隔了。

  人为学甚难。天覆地载,春生夏长,秋敛冬肃。俱此理,人居其间,无灵识,此理如何解得!

  此理塞宇宙,所谓道外无事,事外无道。舍此而别有商量,别有趋向,别有规模,别有形,别有行业,别有事功,则与道不相干,则是异端,则是利欲,谓之陷溺,谓之旧窠,说只是邪说,见只是邪见。

  宇宙不曾限隔人,人自限隔宇宙。

  万物森然于方寸之闲。满心而发,充塞宇宙,无非此理。

  「小心翼翼,昭事上帝。上帝临女,无贰尔心」。此理诚塞宇宙,如何由人杜撰得。文王敬忌,若不如此,敬忌个甚么!

  夫子曰:「由,知德者鲜矣。」要知德。陶言:「亦行有九德。」然后「乃言曰,载釆釆」。事固不可不观,然毕竟是末。自养者亦须养德,养人亦然。自知者亦须知德,知人亦然。不于其德,而徒绳检于其外行与事之闲,将使人作伪。

  学者要知所好,此道甚大。人多不知,好之只爱事骨董。君子之道,淡而不厌。朋友之相资,须助其知所好者,若引其逐外,即非也。

  君子之道,淡而不厌。淡味长,有滋味,便是欲。

  人不肯只如此,须要有个说话。今时朋友,尽须要个说话去讲,其它体尽有形,惟心无形,然何故能摄制人如此之甚!

  人心只爱去泊着事,教他弃事时,如猢狲失了树,便无住处。

  人不肯心闲无事,居天下之广居,须要去逐外,着有一事,印一说,方有精神。

  心不可汨一事,只自立心。人心本来无事胡乱,被事物牵将去,若是有精神,实时便出便好,若一向去,便坏了。

  格物者,格此者也。伏羲仰象俯法,亦先于此尽力焉耳。不然,所谓格物,末而已矣。

  顾諟谨案:世闲非无有志为学之士,顾往往有拘牵于文义,依傍格式,自谓能谨守操持,无背正道,而于自心自性,昧却灵根。此如水浸石子,终身无长进之日。吾人为学,究致无成者,大率患此。故次之以指点人语,使人求其本心,反躬自悟,不向沿门乞火,此志学已后之进境也。

  此道非争竞务进者能知,惟静退者可入。

  人之精爽,负于血气,其发露于五官者,安得皆正!不得明师良友剖剥,如何得去其浮伪而归于真实﹖又如何能得自省自觉﹖大丈夫事,岂当儿戏!

  大人凝然不动。不如此,小家相。

  某之取人,喜其忠信诚悫,言似不能出口者。谈论风生,他人所取者,某甚恶之。

  涓涓之流,积成江、河。泉源方动,虽只有涓涓之微,去江、河尚远,却有成江,河之理。若能混混不舍昼夜,如今虽未盈科,将来自盈科,如今虽未放乎四海,将来自放乎四海;如今虽未会其有极,归其有极,将来自会其有极,归其有极。然学者不能自信,见夫标末之盛者,便自荒忙,舍其涓涓而趋之,却自坏了。曾不知我之涓涓虽微,却是真,彼之标末虽多,却是伪,恰似檐水来相似,其涸可立而待也。故吾尝举俗谚教学者云:「一钱做单客,两钱做双客。」

  学问不得其纲,则是二君一民等是。恭敬若不得其纲,则恭敬是君,此心是民;若得其纲,则恭敬者,乃保养此心也。

  人精神在外,至死也劳攘。须收拾作主宰。收得精神在内,当恻隐即恻隐,当羞恶即羞恶,谁欺得你,谁瞒得你!见得端的后,常涵养,是甚次第。

  有一段血气,便有一段精神。有此精神,却不能用,反以害之。非是精神能害之,但以此精神居广居,立正位,行大道。

  道可谓尊,可谓重,可谓明,可谓高,可谓大,人却不自重,纔有毫发恣纵,便是私欲,与此全不相似。

  自立自重,不可随人脚跟,学人言语。

  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夫权皆在我,若在物,即为物役矣。

  志小,不可以语大人事。

  今一切了许多缪妄劳攘,磨砻去圭角,浸润着光精,与天地合其德云云,岂不乐哉。

  人共生乎天地之闲,无非同气。扶其善而沮其恶,义所当然,安得有彼我之意,又安得有自为之意。

  有志于道者,当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凡动容周旋,应事接物,读书考古,或动或静,莫不在是。

  有懒病也,是其道有以致之。我治其大而不治其小,一正则百正。恰如坐得不是,我不责他坐得不是,便是心不在道。若心在道时,颠沛必于是,造次必于是,岂解坐得不是,只在勤与惰,为与不为之闲。

  「小心翼翼,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