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上帝临女,无贰尔心」,战战兢兢,那有闲管时候。

  精神不运则愚,血脉不运则病。

  志固为气之帅,然至于气之专一,则亦能动志。故不但言持其志,又戒之以无暴其气也。居处饮食,适节宣之宜,视听言动,严邪正之辨,皆无暴其气之功也。

  凡事莫如此滞滞泥泥。某平生于此有长,都不去着他事。凡事累,自家一毫不得。每理会一事时,血脉骨髓都在自家手中。然我此中却似个闲闲散散,全不理会事底人,不陷事中。

  内无所累,外无所累,自然自在。纔有一些子意,便沉重了。彻骨彻髓,见得超然于一身,自然轻清,自然灵大。

  优裕宽平,即所存多,思虑亦正。求索太过,即所存少,思虑亦不正。

  学者不可用心太紧。深山有宝,无心于宝者得之。

  穷究磨炼,一朝自省。

  利害毁誉,称讥苦乐,能动摇人,释氏谓之八风。

  处家遇事,须着去做,若是褪头便不是。子弟之职已缺,何以谓学。

  莫厌辛苦,此学脉也。

  某今亦教人做时文,亦教人去试,亦爱好人发解之类,要晓此意是为公,不为私。

  棋,所以长吾之精神;瑟,所以养我之德性。艺即是道。

  人之所以病道者,一资禀,二渐习。

  惟精惟一,须要如此涵养。

  若是圣人,亦逞一些子精彩不得。

  大纲提掇来,细细理会去,如鱼龙游于江海之中,沛然无碍。

  顾諟谨案:世闲学人,非无见头明亮、得窥悟本体者,然无仁守之功,徒凭借虚见

  ,侈然自足,将所谓知及之者,虽得亦失矣。此种之患,更易染人。苟不知洗涤刷,其始也,望空捉影,画饼不可以充饥,其究也,卤莽猖狂,认野葛为滋味,流毒可胜道哉。故终摘类锻人语,俾人知即知即行,而后其知不为虚见也。

  (梓材谨案:梨洲所录《象山语录》九十五条,今移为附录者十四条,移入《复斋学案》一条,移入《沧洲诸儒》三条,移入《槐堂诸儒》十一条。又案:象山与当时诸子论学书,具载集中,谢山必多釆录,特其稿未全。)

  白鹿洞讲义(补。)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此章以义利判君子小人,辞旨晓白,然读之者苟不切己观省,亦恐未能有益也。某平日读此,不无所感,窃谓学者于此,当辨其志。人之所喻,由其所习,所习由其所志。志乎义,则所习者必在于义,所习在义,斯喻于义矣。志乎利,则所习者必在于利,所习在利,斯喻于利矣。故学者之志、,不可不辨也。科举取士久矣,名儒巨公皆由此出。今为士者,固不能免此。然场屋之得失,顾其技与有司好恶如何耳,非所以为君子小人之辨也。而今世以此相尚,使汩没于此,而不能自拔,则终日从事者,虽曰圣贤之书,而要其志之所乡,则有与圣贤背而驰者矣。推而上之,则又惟官资崇卑、禄廪厚薄是计,岂能悉心力于国事民隐,以无负于任使之者哉﹖从事其闲,更历之多,讲习之熟,安得不有所喻﹖顾恐不在于义耳。诚能深思是身,不可使之为小人之归,其于利欲之习,怛焉为之痛心疾首,专志乎义而日勉焉,博学、审问、慎思、明辨而笃行之。由是而进于场屋,其文必皆道其平日之学,胸中之蕴,而不诡于圣人。由是而仕,必皆供其职,勤其事,心乎国,心乎民,而不为身计,其得不谓之君子乎!

  朱子跋曰:「熹率僚友,与俱至于白鹿书堂,请得一言以警学者。子静既不鄙而

  惠许之。至其所以发明敷畅,则又恳到明白,而皆有以切中其隐微深痼之病,听者莫不悚然动心焉。于此反身而深察之,则庶乎其可以不迷入德之方矣。」

  辩太极图说书

  象山与朱子曰:「往岁览尊兄与梭山家兄书,尝因南丰便人僭易致区区。蒙复书,许以卒请,不胜幸甚。古之圣贤,惟理是视,尧、舜之圣,而询于刍荛,曾子之易箦,盖得于执烛之童子。《蒙》九二曰:『纳妇吉。』苟当于理,虽妇人孺子之言所不弃也。孟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或乘理致,虽出古书,不敢尽信也。智者千虑,或有一失,愚者千虑,或有一得,人言岂可忽哉。梭山兄谓『《太极图说》与《通书》不类,疑非周子所为。不然,则或是其学未成时所作。不然,则或是传他人之文,后人不辨也。盖《通书》《理性命章》言:「中焉止矣」。二气五行,化生万物,五殊二实,二本则一,曰一曰中,即太极也,未尝于其上加无极字。《动静章》言五行阴阳太极,亦无无极之文。假令《太极图说》,是其所传,或其少时所作,则作《通书》时不言无极,盖已知其说之非矣。』此言殆未可忽也。兄谓梭山急迫看人文字,未能尽彼之情,而欲遽申己意,是以轻于立论,徒为多说,而未必果当于理。《大学》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