绎旧学,益思勉励,他皆无足言,惟是吾君聪明,使人眷眷不忍置。

  日间觉向来语言多所未安,尤不敢轻易立辞,中庸末章自衣绵尚絅而下,反复引诗,明慎独始终之道,朝夕从事于此,而未之有进也。

  近来读书,颇觉平易中意味,向来多言,徒尔为赘,欲下手痛加删正,以官守事夺,不敢草草。

  论语日夕玩味,觉得消磨病痛,变移气质,须是潜心此书,久久愈见其味。

  议论往往堕一偏,孟浪者即要功生事,委废者一切放倒,为害则均。

  年来务欲收敛于本原处下功,觉得应事接物差帖帖地,但气习露见处,未免有之,一向鞭辟,不敢少放过。

  所谓若稍作意主张,便为旧说所蔽,岂独说书为然,理道本平铺放着,只被人起意自碍。

  英州数日前得书,颇似悔前非,有欲闲中读书之意,又恐为释氏乘此时引将去。

  古人居是邦即葬是邦盖无处无可葬之地近世风俗,深泥阴阳家之说,君子固不尔,但恐闻风失实,流弊或滋。(以上《与朱元晦》。)

  存养省察之功,固当并进,然存养是本觉,向来工夫不进,盖存养处不深厚,故省察少力。

  好事上一毫才过,便是私意,如要救正此人,尽吾诚意,以告之,从与不从,固不可必,若必欲救正,便有偏推此可见。

  自归半岁,省过矫偏,但觉平日以为细故粗者,乃是深失销磨,虽庶几兢兢焉,惟恐乘间窃发。

  向来每见衣冠不整,举止或草草,此恐亦不可作小病看,古人衣冠容止间,不是要作意矜持,只是循他天则,合如是为,寻常因循怠弛,故须着勉强自恃,外之不肃,而谓能敬于内,可乎﹖此恐高明所自知,但不可以为小病耳﹗

  今世学者,慕高远而忽近之病为多,此间有肯来讲论者,今殊不敢泛告,想渠辈听某以前说话,觉有滋味,今却钝闷,若信得及,始可与讲习也。

  以不当忧责为幸,近世士君子堕在此病为多,此意殊不厚,惟先自隔绝,无所感通,存心既尔,一旦临事,岂复更有力,详味考盘之诗,与夫志在君也之辞,使人三叹。

  鲁论教人以诗为先,盖兴起情性,使人笃于人伦之际,学者须是先教存忠厚之心。

  平日颇恃嗜欲少,故饮食起居多不戒,此亦是自轻,观乡党中圣人卫生之严,岂是自私,盖理合如是,寻常忽略,亦是豪气中病痛。

  相识问有好为调护审细之论,退而察之,其实畏怯,名曰忧国,只是为身,盖直前妄发,固为不是,然于所当然而不然,又别为之说,终不免为奸而已矣﹗(以上《与吕伯恭》。)

  舍实理而驾虚说,忽下学而骤言上达,扫去形而下者,而自以为在形气之表,此病恐不细,正所谓欲辟释氏,而不知正堕其中者也。(《与彪德美》。)

  理义固须玩索,然求之过当,反害于心,涵泳栽培,日以深厚,则玩索处自然有力。

  平时病痛,所贵销磨矫揉之,不可徒自悔恨于胸中,反添一病,遗书中所谓罪己责躬不可无,却不可留在胸中是也。

  急迫之与因循,只是一病,不失之,此则失之彼,灭于东而生于西,要须本原上用功,其道莫如敬,则弊可渐减。

  侍旁子职所当任,不可少有厌烦忽细之意,(以上《与吕子约》。)

  二程遗书谈性命处,读之愈勤,探义愈晦,无怪其然,只靠言语上求解释,总未是,须玩味其旨,于吾动静之中体之,久久自别,岁月易迈,人心易危,华盛之地,夺志者多,惟敬自勉,以承先业。

  升高自下,陟遐自迩,善学者志必在乎圣人,而行无忽于卑近,不为惊怪恍惚之见,而不舍乎沈潜缜密之功。

  夸胜为害,要须深思夸胜之意何自而生,于根原上用功销磨乃善,若只待其发见而后自遏止,将于东而生西也。

  士子实作工夫,而耐久者难得。

  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盖是积累工夫到处,非谓只勇猛便能如此,如释氏一闻一超之说也。(以上《答胡季随》。)

  病之在身,犹将不远秦楚之路求以治之,病之在心,独不思所以治乎﹗凡心之病固多端,大抵由其偏而作,自一勺而至稽天,则若人虽生无以异于死也,圣贤之经,皆妙方也,察吾病所由起,审处其方而乐之,则病可去,去则仁,仁则生矣。

  长者谓事最忌激触,然此要当平心易气,审处其理,期于中节,若迁就回互,于所当然而不然,枉寻以求直尺,而曰吾所畏者激触也,无乃终堕于奸邪之域,人欲愈肆,天理愈灭,与观伊川解遇主于巷一爻,意极明切。(《答喻郎中》。)

  儒者之政,以护养邦本为先。(《与施蔪州》。)

  近世学者之币,渺茫臆度,更无讲学之功,其意见只类异端,一超径诣之说,又出异端之下,非惟自误,亦且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