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不动,圣人之所独。「喜怒哀乐未发」句下,还下得「感而遂通」一句否﹖若下不得,则知立意自不同。伊川指性指心,盖有深意。(《答曾吉甫》。)

  魏鹤山曰:胡五峰此等语,直是广大而精微。某亦谓「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此语好;继云「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此语差。盖汉儒之论多然。

  (梓材谨案:此条与鹤山语,从洲所录鹤山《师友雅言》移入。)

  五峰文集

  来教谓佛氏所以差了途辙者,盖由见处偏而不该尔。见处偏,践履处皆偏。大抵入道者自有圣人所指大路,吾辈但当笃信力行。其它异同,一笔句断。(《与曾吉甫》。)

  (梓材谨案:此条上半截九十八字,移入《震泽学案》。)

  河南先生之言曰:「道外无物,物外无道。」晨昏之奉,室家之好,嗣续之托,此释氏所谓幻妄粗,不足为者。曾不知此心本于天性,不可磨灭,妙道精义,具在于是。圣人寂然不动,感而遂通,百姓则日用而不知尔。释氏 不知穷理尽性,乃以天地人生为幻化。此心本于天性,不可磨灭者,则以为妄想粗,绝而不为,别谈精妙者,谓之道。未知其所指之心,何以为心;所见之性,何以为性;兄得毋未之思乎﹖万物皆备于我,反身而诚,仁为体要,义为权衡,万物各得其所,而功与天地参,此道所以为至也。释氏狭隘褊小,无所措其身,必以出家出世为事,绝灭天伦,屏弃人理,然后以为道,非邪说暴行之大者乎!

  致疑圣人,以为未尽,推信释氏,以为要妙,则愚意之所未安。释氏与圣人大本不同,故末亦异。五典,天所命也;五常,天所性也。天下万物皆有则,吾儒步步着实,所以允蹈性命,不敢违越也。退可以立命安身,进可以开物成务。不如是,则万物不备,谓反身而诚,吾不信也。释氏毁性命,灭典则,以事为障,以理为障,而又谈心地法门,何哉﹖纵使身心休歇,一念不生,以至成佛,乃区区自私其身,不能与天下大同。言虽精微,行则颠沛。若大本既明,知言如孟子,权度在我,则虽引用其言,变腐坏为神奇,可矣。若犹未也,而推信其说,则险诐淫荡奇流遁之辞,善迷人意,使人醉生梦死,不自知觉。故伊川谓须如淫声美色以远之。(以上《与原仲兄》。)

  圣人之道,得其体,必得其用。有体而无用,与异端何辨!井田、封建、学校、军制,皆圣人竭心思致用之大者也。欲复古,最是田制难得便合法,且井之可也。封建,择可封者封之,错杂于郡县之间,民自不骇也。古学校之法埽地矣,复古法,与今法相增减,亦可也。军制,今保伍之法犹大,就其中增修,使之合古,行之二十年,长征兵日减,而农兵日盛。但患人不识圣人因天理、合人情、均平精确、广大悠久之政,不肯行尔!

  祖望谨案:此条惟论田制曰,「且井之可也」,此句鹘突,不可行。

  今之学者,少有所得,则欣然以天地之美为尽在己,自以为至足,乃是自暴自弃。左右妙年所见,大体已是。知至矣当至之,知终矣当终之。干干不舍,工夫深后,自然已不得。今且当以速成为戒。

  庄子之书,世人狭隘执泥者取其大略,亦不为无益。若笃实君子,句句而求,字字而论,则其中无真实妙义,不可举而行也。其说夫子奔轶绝尘事,类如此矣。

  为学是终身事。天地日月长久,断之以勇猛精进,持之以渐渍熏陶,升高自下,陟遐自迩,故能有常而日新。(以上《与张钦夫》。)

  (梓材谨案:谢山所录五峰与南轩书六条,其二条移入《南轩学案》。)

  吾徒幸不蔽固于俗学,圣贤事业幸有一路可以究竟。惟不志于功利,死而后已者,可与共进此道。

  书辞有得有失。笃志近思,得也。迫切,则苦而不可久;悔过而不能释去,则局束而不可大。欲速之心,以未见近功而自谓恐终不能至,则大非所望也。孟子曰:「心勿忘,勿助长。」此养心之要道。学问之道,但患自足自止。若勉进不已,则古人事业决可继。

  前辈凋零殆尽,续之使不绝,正在后辈,其可听此事若存若亡乎!呜呼,执书册则言之,临事物则弃之,如是者,终归于流俗,不可不戒。

  「思曰睿,睿作圣」,岂可放下。若放下时,却是无所事矣。无所事,则妄人矣。若太劳,则不可。

  老人、病人、衰人,有死之道。然以目前观之,死者亦未必便是三种人。盖修短有数,一定而不可变。虽圣人,于修短亦听之,未尝别致力也,此所以为圣人。在众人,则不奈何着死尔。凡事皆然,不特死生也。疏水曲肱,安静中乐,未是真乐。须是存亡危急之际,其乐亦如安静中,乃是真乐。此岂易到!古人所以惟日孜孜,死而后已也。读书一切事,须自有见处方可。不然,汩没终身,永无超越之期,不自知觉,可怜可怜!

  当有见处,不可为事物所驱役。大抵情所重处,便被驱役,自以为是,而不知区区于一物之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