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当时而言也。朱子言:『无君,只是洁身自高,天下事教谁理会﹖无父,以其枯槁澹泊,其孝不周。』据如此言,即有之,亦是一身一家之事,孟子何至痛切如此﹖扬之云谓:『古者扬、墨塞路,孟子辞而辟之,廓如也。』真是梦语!杨、墨之道,至今未熄。程子曰:『杨,墨之害甚于申、韩,佛、老之害甚于杨、墨。佛、老其言近理,又非杨、墨之比。』愚以为佛氏从生死起念,只是一个自为,其发愿度众生,亦即是一个为人,何曾离得杨、墨窠臼。岂惟佛氏,自科举之学兴,儒门那一件不是自为为人﹖自古至今,只有杨、墨之害,更无他害。朱子言:『孟子虽不得志于时,然杨、墨之害自是灭息,而君臣父子之道赖以不坠,是亦一治也。』岂其然哉!孟子方痛其不能灭息,而以口舌争之,所谓『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庶几望之后人之能言距杨、墨者,正是言其久乱而不治也。」

  观鸡雏,可以观仁。

  刘蕺山曰:岂惟鸡雏。盈天地间,并育并行,莫不足观仁。

  天地之大德曰生。天地絪缊,万物化醇。生之谓性。万物之生意最可观,此元者善之长也,斯所谓仁也。人与天地一物也,而人特自小之,何哉﹖

  孟子曰:「仁也者,人也。合而言之,道也。」《中庸》所谓「率性之谓道」是也。仁者,人此者也。「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仁也。若以敬直内,则便不直矣。行仁义岂有不直乎﹖「必有事焉而勿正」,则直也。夫能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则与物同矣。故曰「敬义立而德不孤」。是以仁者无对,放之东海而准,放之西海而准,放之南海而准,放之北海而准。

  刘蕺山曰:仁者,人也。识得此理,存之即是。若不识本来面目,强欲以人为凑泊,则远人为道矣。敬,即念而存也;义,即事而存也。只此敬义工夫,便将天地万物打成一片,都存在这里了。方成其为人。

  杨开沅谨案:敬义立则与物同,即物格也。仁者无对,即慎独而意诚也。

  「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何以言「仁在其中」﹖学者要思得之。了此,便是彻上彻下之道。

  仲尼言仁,未尝兼义,独于《易》曰:「立人之道,曰仁与义。」而孟子言仁,必以义配。盖仁者体也,义者用也。知义之为用而不外焉者,可以语道矣。世之所论于义者,多外之,不然则混而无别,非知仁义之说者。

  刘蕺山曰:只是阴阳。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重担子须是硬脊梁汉方担得。

  礼乐只在进反之间,便得性情之正。

  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欲人将已放之心,约之使反,复入身来,自能寻向上去。下学而上达也。

  刘蕺山曰:识此意,方可言勿忘勿助。不然,亦是说梦。

  学只要鞭辟近里,着己而已。故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则仁在其中矣。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只此是学。质美者明得尽渣滓,便浑化,却与天地同体。其次惟在庄敬持养。及其至,则一也。

  敬胜百邪。

  「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君道也。君道即天道也。「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此仲弓之问仁而仲尼所以告之者,以仲弓为可以事斯语也。「雍也可使南面」,有君之德也。

  刘蕺山曰:荀子二语并称,亦见他请事斯语,分明笃恭而天下平气象。却嫌「四勿」犹落声臭支离在。而象山又本程子之言以推尊仲弓,不知孔子教人,何尝不皆是天道,但不可得而闻耳。仲弓资性厚重,而用功于敬,至此夫子只是要打成他一片处,近乎「一贯」之呼矣。荀子虽未为无见,抑亦佛、老之学。即是论性之解,此派相沿,误尽后人,总之不识所谓天道也。

  毋不敬,可以对越上帝。

  中心斯须不和不乐,则鄙诈之心入之矣。此与「敬以直内」同理。谓敬为和乐则不可,然敬须和乐,只是中心没事也。

  学者须敬守此心,不可急迫。当栽培深厚,涵泳于其间,然后可以自得。但急迫求之,终是私己,终不足以达道。

  执事须是敬,又不可矜持太过。

  学在知其所有,又在养其所有。

  若不能存养,只是说话。

  「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只是敬也。敬则无间断。

  「体物而不可遗」者,诚敬而已矣。不诚,则无物也。《诗》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纯则无间断。

  「天下雷行,物与妄」,天性岂有妄邪﹖「圣人以茂对时育万物」,各使得其性也。妄,则一毫不可加,安可往也﹖往则妄矣!《妄》震下干上,动以天,安有妄乎﹖动以人,则有妄矣。

  欲当大任,须是笃实。

  自明而诚,虽多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