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荷二妇人头。昂曰:「卜者士人,半衣白似无官,半衣绿似有官;半绿似无出身,半白又似有出身;荷二妇人头,两头阴,以为贵人之首云。」后询知卜者何大正也。何以布衣上书言元佑皇后称旨得官,后又言元符皇后忤旨失官,卜时方被罪。昂术精妙,余每求筮,或中或否,不能尽如此。或言日者占筮,系其穷通,所谓术果如何哉!
文潞公在贝州时,有黄琠者,为公筮。用一幅大绫,写「九十二岁善终」六字,藏于家。考公自二十八岁作两制,知成都;四十二岁平贝州贼,作宰相凡五十余年。平日未尝降官,虽赎铜罚俸亦无。元佑初,平章军国重事,久之以太师、河东节度使、侍中居西京。绍圣元年,公九十二岁,坐异意降太子少保,河南府差通判来取节钺。月余终。
何执中第五,微时从人筮穷达,其人云:「公不第五否?」何曰:「然。」其人拊掌大笑,连称奇绝,因云:「公凡遇五,即有喜庆。」何以熙宁五年乡荐余中榜第五人及第,五十五岁随龙,崇宁五年作宰相,每迁官或生子,非五年即五月或五日,其验如此。
湖州戚山,嘉佑末梦人书玉旁页字示之,云:「御名,此汝及第时。」戚多与亲旧道之。治平登极,而御名不如所梦,戚谓无验。不数年,神考龙飞,正协其字。乡人素闻其详,尤以为神。是举不预荐,方叹惋,忽有旨展年免解,湖州惟戚山一名预免,来年遂过省登第。
常州李充,元丰间在太学,梦裸身见舒直。时舒主学,李意裸身有脱白之兆,甚喜。后太学贿狱起,事连诸生,李亦系御史台。舒为中丞,夜阅囚,李正裸身对之,因悟前梦。
蔡元度子仍悟前身是润州丹阳王家儿,访之果然,妻子尚在,来见之,相语如昔。至八九岁,渐熟世境,旋忘前事。雍丘李三礼,生女小师,数岁则曰:「我是黄州黄陂典吏刊本作史。雷泽男享甫,年十七岁,病疮卒。」雍丘牛商多在黄陂,寻问如合符契。他日雷泽往视小师,一见便呼为父。政和八年,小师来黄陂,抱其旧母号泣,又数与邑人说其平昔,皆验。
王震子发,平时人相之云:「五十岁水厄。」绍圣二年,责知袁州,五十岁矣。畏水厄,乃陆行至蕲水,疽发顶上,不可救,遂卒。岂所谓水厄者,厄于蕲水耶?
湖州安吉朱斋郎,昔游池州,齐山张道人与之一幅白纸,令寻「青眉子」,云:「刺墨为眉,多作丐者。」朱他日在乡闾,见羣丐中有刺青眉者,因叩之。青眉初诟骂,洎朱转与张所寄纸,即笑曰:「张老无恙乎?」先是,涎唾被面,一穷殍耳;既笑,天真粲然,尘不可掩,宛若贵人。良久,谓朱曰:「汝无仙骨,又家富,黄白术不足以相累,有小技可以安乐终天年。」即授之而去。朱自尔大能饮噉,凡四十年无老态。崇宁乙酉,朱病,拏舟入吴兴,将见刘焘。会刘往西安,不能俟,亟呼季父翼中,传其术,语竟引舟归。季父素病,由是康健。不知所谓术者何如也。
抚州饶珙未第时,遇浮屠子语之曰:「公他日名位,全如今润州崔判官。」饶未之信。后四十年,以朝请郎通判润州,正先公作守时也。到官岁余,因治厅事,得通判题名石刻,见崔判官姓名,注云:「司封员外郎,某年月日到、罢。」饶欣然记前言,乃求得老吏,询崔罢去后事,乃云:「得替至扬州,不讳。」饶心动,即上致仕状,先公闻之,力劝止,然卒不免。
熙宁初,凌运勾权知桂阳监,坐失入死罪废黜。初,桂阳一僧携二徒游庐山,数岁,独其徒归,颇有金帛,日从博饮。僧之姊讼于官,执其徒鞫问,具得僧度牒、衣钵,其徒云:「未至桂阳三十里,江岸大石,同憩其旁。石忽开,有老人召僧入,石复合,至暮候之不出,遂归。」狱中大笑其诞,峻治,竟伏辜,二徒皆坐斩。数月,僧至桂阳,徒家诉冤,官吏由是抵罪。问僧,果入石壁中,见老人,语良久,从地户出,乃在鼎州桃源,僧乞食缓行还乡。事有如此者,至今桂阳监现有案牍。
古传剑侠甚着,近世寂不闻,先令人尝言常州张大卿一事,疑其剑侠也。云张买得婢,年三十余,虽不艳丽,风骨语论,非凡物也。自挈一柳箱缄固,每戒人勿发。寻常十数日则失之,夜半后复从天窗中来,张心异之,不敢诘。岁余生一女子,张意绸缪,俟其去,乃发箱视之,中藏一短剑及皂半臂,无他物,纔归已觉,大怒曰:「奈何不听吾言!」取半臂披之,挥剑断其女头,倏然飞去,张急挽,已失所在。至今张氏祀于家祠,柳箱存焉。
古传紫姑神,近世尤甚,宣和初禁之,乃绝。尝观其下神,用两手扶一筲箕,头插一箸,画灰盘作字,加笔于箸上,则能写纸,与人应答,自称「蓬莱大仙」,多女子也,有名字伯仲,作文可观,着棋则人无能敌者。余寓南海,有一假儒衣冠者,能迎致其神,在书室中和余诗云:「古书读尽到今书,不独才余力有余。自是丹山真凤子,太平呈瑞只须臾。」其人自不能文,疑有神助。然不识字人致之,则不能书,但以箸宛转画灰盘尔。此何理也?
江南俗事神,疾病官事专求神,其巫不一,有号「香神」者,祠星辰,不用荤;有号「司徒神」者、「仙帝神」者,用牲,皆以酒为酌,名称甚多。尝于神堂中见仙帝神名位,有柴帝、郭帝、石帝、刘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