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居,列缙绅间矣。适与督台酬酢,谈及假官假兵为民害,吴公恶其言近不逊,差人押出,着令拿假官假兵来见,陆已改名佐霖矣,辕门员役,共加殴詈,且往其家肆掠,封闭住宅,并下陆宦于狱,大受屈辱,想为谗言所中也,后以周旋得释。
  二十一日,偶过郡庙,见童子持幡前引,乐人鼓吹,即道士一班,敲击金钹。又和尚一班,清吹细乐。旋绕既毕,乃入郡庙。询知为曹大厅自二月望日为始,设僧、道斋醮十四昼夜,追荐阵亡诸将佐也。
  宗师行牌岁试,原限正月二十七日,县童考生因乏人纳卷,迟至二月二十六日方考,每县仅三百文。
  洪内院因吴江戕杀县令孔□祖,疏荐吴提督而参士抚院,土公闭门乞休,两县各发银共三十两,官给舟航,挽庠友往江宁具呈内院,保留土公,乡绅亦自备,并邀相知友同往。予二十四日午后登舟,暮宿浒墅关。二十五日夜,泊常州,即有雨。二十六夜,宿丹阳。二十七日,宿镇江。二十八日,渡江,夜深,宿望江楼。二十九日上午,至南京,泊水西门外。连日阻雨,三十日,不及登岸。三月初一、二日,入城,会同诸友。初三日,谒洪公,俱服满洲衣帽,计具合城乡绅公揭一□,举贡公呈、庠生公呈、耆民公呈共三纸,洪公以事出公衙,候其回衙,即于门首投递。时,洪公不待详言,即于马上面谕云:土抚院原是好官,但吴江失事,不得不参,今既众皆保留,我行又去,彼自照旧坐堂理事矣。众等即回,不必在此伺候。语毕而入。呈揭俱不取阅。公事已完,午余即返棹。是晚,过观音门,泊燕子矶宿焉。初四日,复涉大江,风静波平,晚至镇江城外止宿。初五日晚,至丹阳。初六日午间,至常州大东门外泊舟。自前月二十九日来,无一日不雨,独是日晴朗,下午,晷刻颇长,舟既不行,予遂登陆徐步,毗陵城外有延陵季子专祠,堂宇虽不甚宏,然地颇深邃,有羽流守祠。又东岳庙亦大,内有礼斗石坛,后有三层之阁,上供三清四皇,中奉文昌、三元、玄帝等神,下供三茅君等属玄门香火。又太平讲寺,严净整饬,大雄殿前两廊画壁,卫以朱栏,殿后有七级浮图。又近城为天宁、万寿禅寺,规制弘大;天王殿广崇如大雄殿,时正延香雪律师开堂传戒,午斋特在殿,列坐共食者百余僧,晚间诵佛作课,弘宣钟鼓,亦属大观。是夕复雨。初七日早,发行二十余里,未至横林,而横风狂不可行,仍返棹至常州东门停泊,竟日夕。初八日四鼓即行,风利顺,辰刻过无锡,午间过浒关,晚间入城抵家。是行往返恰半月矣。
  ●崇祯记闻录卷七
  是岁丙戌,四月初八日,阳城湖诸大家被劫,人皆谓避乱宜居乡,有乡绅蒋韬仲、客官刘光斗、及富翁王养和之子,俱寓阳城湖之滨,家拥重赀,寇盗垂涎,先令人传话,若合家肯凑万金助饷,更不相犯,各家犹豫莫肯应。至是遂肆掠劫,满载而去,所失岂止万金。但不伤人耳。居乡可危始此,人何竞趋于乡耶!
  苏松新兵道行牌,云大兵将至,士庶不许方巾大袖,速更满洲衣帽。
  四月初旬,府考儒童,未久即以发案,因宗师将临,吾苏以府庠作试场,亦从来未有之事。
  长洲县沈以曦,才不优而性贪,本非良吏,忽陞本府理刑,于十三日履任;吴令汪公先期移入县署,即以麒麟巷旧寓为理刑署。
  阊门吊桥巨丽,桥面加以石板,且据第一□之上,与五门不同。乙酉闰六月十三日,煨于火,土院渐以旗干木为栅,而上盖门扉,履之摇动可危。丙戌三月,重加整修,月尽告完,軿木为面,既坚完后,仍盖以石,并竖牌于上,此则前所未有者。
  齐门下塘为米市,粜籴者丛集。是岁往来于兹,则阒寂殊甚,不觉为之凄然。其熙攘不减昔日者,惟阊门外一带耳。
  督学陈昌言岁试松江完毕,四月终,将及苏。予二十四日自永昌回城中。五月初一日,宗师入城。初三日,谒圣。初六日,考试府庠。初十日,轮考吴庠,因贝勒将到,欲往郊迎。九日将暮,出示改期二十二日考。乃贝勒十三日夜,方两县预奉来文,每县起夫三四千拽送兵船,县公分派粮捕各衙,着现总甲长雇拨,每名初索钱八九十,后加十五廿□。民间大受骚扰,兵目犹谓设夫役不齐,将衙官及兵房吏锁押鞭笞,中尊避匿以图免辱。十三四日,又值大雨,幸贝勒不久停。十五日,即往杭州去。此行兵卒以万计,马倍之,元帅为贝勒王,原任总督李延龄为副,可称大举,欲并力渡钱塘江耳。
  自去岁闰六月变起,城闭月余,米价虽不甚昂,而薪则等于桂矣。乃是岁四月中,因麦薄收,米日踊贵,自一两七八钱顿增至二两六七钱;且各铺歇闭,小民升斗无从粜买。土公将徽铺叶仰伯责二十余板,枷示,限价一两八钱,法虽严,令不行也。
  十六日,斩不剃发一人于城隍庙场。
  十七日,又斩十六人于阊门,云系湖盗,大抵旧年夏间至今,不时斩戮也。
  宗师二十三日考毕童生,二十四日,款抚台于虎邱,作长夜饮。二十六日,即起马回江阴。
  是日,土公悬示皋桥,欲士民俱遵满装,一切巾帽,俱不许戴。巾铺歇闭改业,违者重责枷示。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