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罪。如临军征讨。行粮违限不完。临敌缺乏。承调不进兵策应。承差报告军期违限。因而失误军机。斩之类。

其一曰余。余者事外之意。如余罪听后发落。余皆征之。余皆勿论。余罪收赎。余为从论之类。

其一曰递。递者按次循级之谓。如官司失出入人罪。吏减犯人一等。佐贰减首领一等。正官减佐贰一等。是曰递减。如卑幼于尊长坟墓内熏狐狸烧尸者。缌麻加凡一等。小功加二等。大功加三等。期亲加四等。是曰递加之类。

其一曰重。重者诸罪之魁。如重者更论之。已发又犯。从重科断。以重论之类。

其一曰但。但者不分事之大小。物之多寡也。如盗已行。而但得财者皆斩。子孙告祖父母父母但诬者绞。男女婚姻但曾受聘者之类。

其一曰亦。亦者承接上文之意。如人在徒。年老疾病。亦如老疾论。总徒不过四年。亦各依上减罪。亦各依数决之。无赋役者亦杖八十。亦准罪人自首之类。

其一曰称。称者律所载之文也。如称子者男女同。祖者高曾同。称日以百刻。称监临主守者但有事在手。称嫡继慈母亲母之类。

其一曰同。同者一体科罪也。如同罪则同得其罪。充军迁徙皆同。死罪减一等。众证明白。即同狱成之类。

  问拟余论 
黄六鸿

凡拟人之罪。最贵原情。事有关于纲常名教。或强盗叛逆。为法之所不容贷者。是其犯罪本情。原与人以无可贷。而我因而入之。则彼虽遭显殛。于我可无憾也。如妇人与人通奸。谋死亲夫。通奸既有罪矣。又因奸而谋死其夫。拟以极刑。非云过也。若夫因贫故。令妻与人接。以利其财。及后或生嫌。禁革往来。而妻已情荡难禁。遂萌谋杀之心。以图永好。则前此纵之者果谁为乎。谋杀之端。适所自取。若妻依本律。何以处瞒夫奸杀之妇乎。如杀人者死。固无可议矣。如孝子为亲报仇。或报之数日之间。或报之数年之后。虽久暂有间。必其事势有不可卒图者。故宁隐忍而须之。处心积虑。良亦苦矣。在孝子原无求生之心。若律以平人无擅杀之条。则伊父亦无应死之法。杀仇正所以偿之耳。而又并死其子。则是父之仇。终不必报耶。此事关纲常伦纪。而情有可原者也。又如强盗行劫。不分得财与未得财皆斩。亦律之无可议矣。然有贫民为饥寒所迫。乡愚为匪类所引。计所得之赃。不过数衣数金。而遽令骈颈就戮。不亦惨乎。又如僻远州县。偶有一二狂徒。惑诱愚民。始而诓骗钱财。继则剽劫乡村。有司捕获渠魁。余党自散。严饬地方倍加巡警。可也。若辄以反寇申报。发兵剿洗。不惟百姓受其骚扰。无辜受其株连。即此辈之同就狝薙者。岂真有狐鸣篝火之罪乎。此又事涉强盗叛逆而情有可原者也。诸如此类。指不胜屈。书云罪疑惟轻。功疑惟重。又云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要皆从圣贤不忍人之心。每事作出人罪之想。苟有一可宽。即从此处引而生之。若谓彼自所犯。于我何与。或据狱以谳。何能求宽。是则人在焚溺。号呼望救。而我方立而视其死。谅非仁人君子所忍出也。若词奉上批。或承审  钦件。但我认理既真。比拟确当。不妨具由详请。上或再驳。仍照原拟。附以禀函。备言所以宜宽之情。与仰体上台慎狱好生之意。似亦同具恻隐者所乐闻。即或不从。仍应字句包含。为将来矜疑之地。不可因而拂意。遂竟改谳。致负造浮图初念耳。

卷九十二刑政三律例下

  复雠议并序 
汪琬

   河南巡按御史覆奏部民张潮儿手格杀其族兄生员三春。当死。  诏法司核议。而潮儿供言其母先为三春所杀。于是该司员外郎汪琬以为当下御史再审。故议之。议曰。

复雠之议。载于周官礼记春秋。见于陈子昂韩愈柳宗元王安石之文者详矣。吾不敢复剿其辞。惟以 国家之律明之。律曰。若祖父母父母被杀。而子孙擅杀行凶人者杖六十。注以为不告官者。又曰。其实时杀死者勿论。注以为少迟即以擅杀论。由此观之。凡有祖父母父母之雠。虽积至于久远而后报。皆得谓之迟。皆可援擅杀以断者也。顾独不许潮儿之复母雠。得毋太苛矣乎。一命一抵。此刑部现行则例也。人既杀潮儿之母。而必欲潮儿母子殉两命以当之。其失律意明矣。今议者曰。潮儿未尝告官。则口供恐不可信。夫当潮儿具招之日。有司曾不之诘。及其申解之日。御史曾不之驳。彼口供之真伪。法司亦安从知之哉。且吾非欲遂释潮儿之死也。仅仅下御史再审而已。万一再审之后。而其情可原。其可雪。吾将援此擅杀之条。以求为 国家活一孝子。则法司之所全不更多耶。议者曰。潮儿既欲复。何不实时杀之。此大不然。吾尝见被祸之家。稚子寡女。门户单弱者有矣。其上或压于势力。其次或格于贿财。苟有复之心。不得不乘间伺便以图之。苟无其隙。虽积蓄于久远。而推原律意。皆得宽之为迟。又何闲于数年内外哉。律曰。人本犯应死。而擅杀者杖一百。今以三春之很戾。敢于杀其族母。是亦应杀无疑矣。此时设观者若张氏之亲属。能代潮儿诛之。亦止于杖一百而已。况为潮儿者乎。使果能复其母。而又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