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死论。不可谓法之平也。议者又曰。奈经屡赦何。夫复不可以赦言也。赦者。 国家所以矜全有罪。而非孝子慈孙不忍其亲者之所欲也。今必以此潮儿。不几于行凶之甚哉。故吾谓断是狱者。但当穷其口供所从来。不当问赦前与赦后也。吾又尝求赦文观之。惟误杀者赦。他若谋杀故杀皆不赦。吾不知三春所犯为合误杀律乎。抑合谋杀故杀律乎。果当赦乎。抑不当赦乎。皆非法司所得而悬断也。洵如吾说。使得下御史再审。不过烦本部之题请。与有司之追勘耳。此其事易若反掌。而所全实多。若惮题请追勘之劳。而甘自处于失入。为法吏者。夫亦勿之思矣。

  理刑爰书 
萧震

制法之本。所以禁奸暴。定民志也。谨按复之议。见于经传与诸子史。而律令无载之者。以相杀之路不可开故也。卜起龙殴杀李存义。据南和县审。谓其为母也。因引经传以明之。欲为起龙减等。而又绌于律令。厅审起龙应论死。虽与律合。而未尝与经背也。姑且置律而言经及子史。周官曰。凡报仇者书于士。杀之无罪。若不书于士。则有杀人不可易之罪矣。此经也。即有周之法也。公羊传曰。父不受诛。子复可也。诛者上杀下之谓。倘不应诛而诛之。而必复以杀其上。则大乱之道也。此传之不可行者也。左氏曰。夫人孙于齐。不称姜氏。绝不为亲。礼也。言子姜与杀鲁桓。故绝之也。此国史法也。胡氏曰。梁人有继母杀其父者。而其子杀之。孔季彦引春秋以非司寇而擅杀当之。继母弒父。则为父矣。知有父不知有继母。故不得以逆论。而又以擅杀议拟。此经与律之不相悖者也。汉张敏曰。杀人者死。三代通刑。今欲趋生。反开杀路。一人不死。天下受敝。言杀人者之不可以复减也。韩愈曰。凡有复父者。具其事奏闻。酌其宜而处之。谓有浅深之不同。罪有轻重之各别也。此经传子史之言复者也。今再案律而言情。如李存义威逼卜起龙母王氏。投缳以死。已经依律拟仗。非有谋杀故杀殴杀。应抵命之律之情也。李存义无死法。而起龙必欲复。殴之至死。查殴杀之条。律莫重焉。蔑法而行私。情莫悖焉。若因其复两字。量从末减。则是故设罪隙。生长乱阶。非安全之理也。夫孔子垂经典。陶定律令。原其意。未始不相通也。乃俗儒多是古而非今。而法吏又执律而不通经。两失之矣。合之情法。参以经律。卜起龙拟绞无疑也。张贵仍杖。

  原免出继缘坐议 
姚文然

伏闻功令。凡犯罪应缘坐者。虽经出继。不准原免。所以绝欺朦之路。杜巧匿之奸也。然臣窃以为  特旨出于一时。法令垂于万世。昔唐太宗时有敕资荫者多诈序。听自首。不首者死。寻有诈荫事觉。大理寺卿戴冑奏以当流。太宗怒曰。朕敕不首者死。而断之流。是示之以不信。且冑知敕如是。故奏以当流。何也。冑曰。法如是而足。臣法官。独不敢亏法耳。且敕或一时喜怒所发。法乃明主所以布大信于天下也。陛下以一时之怒而敕杀之。既知其不可。裁之以法而流。此所谓忍小忿而存大信也。太宗迟回久之。卒从冑议。故法者万世之法也。缘情定罪。酌古垂后者也。谨按礼为人后者。为其所后父母服三年。为其本生父母服期年。诚以人无二本也。谨按律。犯罪之人。其子孙过房与人者。俱不追坐。诚以罪无重科也。今使为人后者。于其本生之父母兄弟。不得准律宽免。倘其所后之父母兄弟犯罪。又当依律缘坐。是一人之身而两受父母兄弟之连坐也。且若使为人后者本身犯罪。则其所后父母兄弟既当从坐。而其本生父母兄弟又复不得宽免。是以两处之父母兄弟而皆受一人之连坐也。昔魏毌邱俭之诛。女适刘氏者当从坐。司隶主簿程咸上议曰。女子出适。减父母之服。所以明外成之节也。今夫党见诛既随戮。父母有罪又追刑。是一人之身。而兼受内外之辟也。男不遇罪于他族。而女婴戮于两门。非所以均法制也。请以后在室之女。可从父母之刑。既醮之妇。止从夫家之法。诏为着令。历代遵之。夫出继之子。降其本生父母之服。正与出嫁之女同。女从夫家。男从所后。其情与法一也。今嫁女不婴戮于二门。而继子独祸延于两父。有重罹之法。无一面之网。臣思  皇上至仁至明。垂念及此。必有恻然不忍者矣。但因律有过房不坐之条。罪人或托名自匿。胥吏或缘法为奸。四海之大。难必其无。臣又思  人君犹天地也。天之仁无所不覆。地之仁无所不载。而日月之明。幽隐或有所不照。雷霆之威。奸邪或有所不击。其有所不照有所不击者。无损于日月之明。雷霆之威。而总以成天地无所不覆无所不载之仁。故古帝王立法以惩奸。而有罪者或幸逃于法外。终不因奸而变法。使无辜者反罹于法中。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此尧舜好生之德。所以为万世君极者也。臣愿  皇上以尧舜为法。  宸衷独断。参酌古今。念法为万世之法。仍  命法官。将过房不坐之例。一遵  钦定事例。其或有托名出继情事可疑者。间以  特旨行之。不必永着为令。如此。则  皇上无疆之仁。不测之威。并行而不悖矣。谨议。

  犯罪自首说 
姚文然

律学之不可不讲也如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