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艺祖意赏罚。平蜀之役。赏曹彬而罚全斌。夫亦赏其与民相安。罚其与民相扰者而已矣。行闲之功罪即以此定之可也。凡此者皆臣所谓当已安已治。而亟亟焉为善建不拔之计者也。

虽然。治天下有本有末。得其本而治之。则无不治矣。所谓本者何。即  制策所云纪纲法度是也。纪纲法度治。则吏治以肃。民俗以。文德于焉诞敷。武功于焉赫。濯创之有其基。而守之亦有其渐者也。纪纲法度乱。则吏治以乖。民俗以坏。文德伤于优游。武功失于争竞。创不可以宪后。而守亦不可以承前者也。故曰纪纲法度者。不可得而损益者也。我 国家之典章。至简便而至精详。至严明而至仁厚。似无以加矣。而臣尤有进者。唐贞观时。天子问山东关中之同异。而其大臣曰。王者以天下为家。不宜示同异于天下。裴度既平蔡。即用蔡人为牙兵。而曰蔡人即吾人。今天下遐迩倾心。车书同轨。而犹分满人汉人之名。恐亦非全盛之世所宜也。诚能尽捐满汉之形。莫不精白一心以成至治。则赞赞者皆皋益之选也。桓桓者皆方召之俦也。将见江南静横海之戈。而冀北息桃林之乘。即以跻于唐虞三代之盛。亦何难乎。臣草茅新进。罔识忌讳。干冒  宸严。不胜战栗陨越之至。臣谨对。

  殿试对策皇清文颖 
缪彤

臣对。臣闻帝王之统御天下。而绵历服于无疆也。必有其为治之本焉。必有其致治之要焉。夫用人不可以不慎。吏治不可以不清。赋税不可以不均。此三者。固治天下之大端也。而犹非其本也。抑犹非其要也。所谓本者何也。人主之一心是也。所谓要者何也。人主之以一心行仁者是也。故仁以举贤。而爱惜人才。则收用人之效矣。仁以择吏。而澄清吏治。则成廉洁之风矣。仁以理财。而抚循百姓。则致丰亨之象。而臻乐利之休矣。唐虞三代之盛。所以庶政毕修。民生克遂。而登上理者。此道得也。故善治天下者。不恃有驭天下之术。而恃有治吾心之道。不徒有爱百姓之名。而贵有爱百姓之实。以是内之百僚有师济之盛。外之吏有廉法之操。上之府库有充盈之积。下之闾阎有康阜之风。是尧舜三代之丰功茂烈。不难再见于今日者也。臣尝缅怀上理。追念先猷。而知古帝王为治之本。无过内治之心。而治心之要。无过吾心之仁。何也。有纯王之心。斯有纯王之政。言政之必本乎心也。有关睢麟趾之风。斯可以行周官之法。言心之可以立法也。故欲求国用之足。未有不由民生之遂而可得也。欲求民生之遂。未有不由吏治之贤而可得也。欲求吏治之贤。未有不由用人之慎而可得也。欲求用人之慎。未有不由  皇上之仁以立心而可得也。伏读  制策有曰。国家简任贤良。以共襄治化。必如何用当其才。人称其职。此我  皇上辟门吁俊之盛心也。朝廷选用人才。非苟慕其才而富贵其身也。殆将用其能以理不能。用其明以理不明者耳。其在诗曰。菁菁者莪。在彼中阿。言所以长育人才之道也故方其未用也。尝患其多。及其既用也。恒患其少。与其用不足而后取。何如多取以待用。凡有人而不用。与用之而不当。皆可惜也。故贤能不可不惜也。以内而言之。台省之内升。本以贤能而升者。反逸之山林之内。升而候缺。不如遇缺候升。久置之拾遗补过之列。非无益也。外而言之。监司郡县之转迁。亦以贤能而升者。又以未竟之案。有功而升者。仍以有过而。苛求于钱谷刑名之间。亦已甚也。总之知人则哲。惟帝其难。必得知人之佐。而行以保任之法。然后真才辈出矣。臣每见今之在位者。见一贤焉。若亲与迩。不敢举也。见一不善焉。若疏与远。不敢去也。问其故。曰避嫌也。避嫌之念生。而积行之君子。壅于上闻矣。臣故曰。仁以举贤。则爱惜人才而可以收用人之效者此也。伏读  制策有曰。贪风未息。诛求下吏以奉上官。遂至不肖有司。私派横征。民生益困。何法而可革其夙弊。兴言及此。真百姓之福也。夫今日之百姓诚苦矣。苦于有司之剥削也。今之下吏亦苦矣。苦于大吏之诛求也。大吏之取于小吏。必饰其名曰公费。不知藏之私之中者。为公乎。为私乎。有司之取于百姓者。饰其名曰乐输。不知得之敲扑之下者。为乐乎。为怨乎。臣恐虽文致其辞。而终无以掩人之耳目也。于是一田之入。而有两田之出。使吾民曾不得卖丝而粜谷焉。一定之税。而有无定之征。使吾民曾不得聚庐而托处焉。耒耜方思东作。而输将不待西成。使吾民曾不得水耕而火耨焉。贪吏之弊。一至于此。民生安得不日困乎。以臣计之。惩贪之法不可不严也。惩其吏之小者。不若惩其吏之大者。夫大吏之贪。不止赋敛无度已也。其位愈尊。其害愈大。其害愈大。而人愈不敢言。即有不畏强御之臣出。力而排之。不过举其大。而不能悉其实也。莫如访其贪之最者。而惩之彼贪冒无耻止为室家妻子计耳。以今日居官之所得。为后日平居之所乐。何惮而不为之。惟行汉世惩贪之法。宋人禁锢贪吏之制。彼又何利而为此耶。此非过于刻核也。除吏之蠹也。去民之害也。杀一二人而天下皆生也。是天下之至仁也。臣故曰。仁以择吏。则澄清吏治而可以致庆洁之风者此也。

伏读  制策有曰。国用浩繁。繄惟正之供是赖。乃催科之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