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矣。代宗既复河湟。天下两税榷酒茶盐钱九百二十二万缗。而岁费率少三百余万。德宗用杨炎。变两税。岁敛钱二千五十余万缗。米四百万斛。以供外。钱九百五十余万缗。米千六百余万斛。以供京师。元和二年。李吉甫上计。每岁两税榷酒斛盐茶利。总三千五百一十五万一千二百二十八贯石。较天宝所入少一千七百一十四万八千七百七十。藩镇专擅封殖。贡赋不入。疆圉日蹙。国计所以日贫也。宋太祖惩五代藩臣骄恣。渐收利权。守令更用文臣。其时士卒简练。宗室鲜少。自朝廷以及郡县。官不及备。故财虽不足。而绰然常若有余。休养生息。至于太宗。遂成富庶。至道之末。天下岁赋。谷以石计。钱以缗计。帛以匹计。金银丝棉以两计。总七千八十九万三千。天禧之末。天下总入一万五千八百一十五万。出一万二千六百七十七万五千二百。有赢无绌。洎于皇佑。翰林承旨王尧臣等。较出入登耗之数。为书上之。元年之数。入一亿二千六百二十五万一千九百六十四。而所出无余矣。英宗治平二年。入一亿一千六百十三万八千四百。而其出也。乃一亿二千三十四万三千一百七十四。财多而用不赡。则兵官滥宗族太蕃之故也。熙寍以后。言利者起。掊剥横赋。法守荡然矣。绍兴偏安。国用觕给。咸二年。起截中数。钱关会子二千四百九十五万八千七百四十八贯。银一十六万九千六百四十三两。紬四万一千四百三十八匹。绢七十三万七千八百六十匹。丝九万五千三百三十三两。棉一百五万七千九百二十五两。绫五千一百七十九匹。罗七千三百五十五匹。户部以是定额。牒诸路趱催。盖南渡后所见于史之数如此。元志食货疏陋。一代之大计阙如。明初制财有法。立鱼鳞图以核土田。立黄册以稽民户。赋役既定。征敛以时。关市之征。务为约。尽除宋元苛细之獘。以屯卫养兵。以开中实边。天下府库。各有存积。外饷不支于内。京师不括于外。其取有制。其用有节。宏治以后。内府供亿寖繁。始增市税。置官房。改折直省漕粮。以供御用。继以武宗之游畋荒宴。世宗之营建祠醮。累世之积耗焉。久之外库所藏。宣索亦罄。由是羡余干折抄没孝顺之名起。奸珰四出。矿税横扰。四海骚然。民不聊生。

盖至万历之世。危亡之祸成矣。然其时土田官民总七百一万三千余顷。夏税米麦四百八十万五千余石。钞万七千六百余锭。租钞三万二千五百余锭。税钞七千六百余锭。秋粮米二千二百三万三千余石。租钞万八千八百余锭。屯田花园仓基征粮四百五十八万四千余石。京通二仓蓟密二镇漕粮四百万石。太仓库银四百三十八万余两。内承运库银一百六万一千余两。广惠库钞五万八千九百二十八万余贯。折色钱五千九百七十七万余文。天财库钞六十六万五千余贯。折色钱二百四十三万余文。经入之数。无减于旧。而出倍于入。黩货无艺。至天下兵起。乃益横征苛敛。救败而适速之。亦可悲已。是故天下之财一也。物之衰王。俗之奢俭。系人主之敬怠而已。以开元之富实。而元宗西幸。以彭原之迫隘。而肃宗中兴。以五季之凋瘵。而艺祖开国。以建中靖国之丰亨豫大。而二圣北狩。贷逋租宽税额而明兴。讲矿利增田赋而明亡。数君之成败得失。岂非千古制国用者之龟鉴哉。

 附记

 本朝顺治八九年间。岁入额赋银一千四百八十余万两。出数一千五百七十余万两。内各省兵饷一千三百余万。各项经费不过二百余万。见顺治九年给事中刘余谟疏。十三年以后。额赋一千九百六十万。增饷至二千四百万。见张玉书纪顺治钱粮数目。至康熙间。部库存至八百余万。雍正时。渐积至六千余万两。后西北两路用兵。动支大半。乾隆初。部库帑银止三千万。见   高宗圣训。十年。台臣请定会计。疏称每年所入三千六百万。出亦三千六百万。至四十六年。部库存银乃七千余万。见是年阿桂疏道光二十一年。库丁盗帑事发。亏银九百余万。   宣宗责管库查库诸王大臣分年赔缴。又通饬内务府部院各衙门裁减浮费。斥三苑三山珍货。命有司变价。库亏之数。数年弥补全完。自二十一年至三十年。户部奏每岁入数三千七八九百万不等。出数三千六七八百万不等。岁计略有赢余。其内库之数。嘉庆十九年存银一千二百四十万两。见是年英和疏道光三十年。犹八百余万两。广西用兵。屡颁 内帑济军需。至咸丰三年七月。存银三百万两。按咸丰初年。兵事日棘。赖厘捐以济军需。逮事平。而各省善后筹防经费寖繁。遂为度支常制。厥后各国立约通商。海关税则日增。同治以来。厘金洋税。视常赋多至数倍。通计每年所入。约九千二百余万两。出数约七千八百余万两。除歉缓未收。岁存银四百万两零。见光绪十年户部呈进七年分年例出入会计黄册疏。全疏备录中卷。以存度支款目实数。俾论国计者有可详考焉。

  论理财    
龙启瑞

财之在天下。犹水之行于地中也。水之源。患其不达。即达矣。忧其不继。财之生。患其不盛。既盛矣。又苦其易衰。善。谋国者。常因时之所宜。以制其启闭通塞之数。使万民有所托命也。而天地常若有余。初未尝见其利而忘其害。且知其害而尝试为之者。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