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污下不使为令。今以阿克年幼不使治郡。可谓能官人矣。

周必大荐朱熹为江西提刑。熹入奏事。言提刑司管催经总制钱。起于宣和末年。仓卒用兵。权宜措画。自后立为比较之说。甚至灾伤洊至。钱米已无所入。而经总制钱独不豁除。州县之煎熬。何日而少纾。斯民之愁叹。何时而少息哉。亢子曰。朱子是言。仁人之言也。当时除朱子外。未闻有言之于君者也。考经总制钱起于陈遘。宣和中大盗方腊扰浙东。陈遘以发运使经制东南七路财赋。因建议如卖酒鬻糟商税牙税与头子钱楼店钱皆少增其数。别历收系。谓之经制钱。至翁彦国为总制使。仿其法又取盈焉。谓之总制钱。岁入一千七百二十五万缗。为州县大患。初遘之建议也。其兄哭于家庙。谓剥民敛怨。祸必及子孙。后遘守中山。一家十七人。为叛将所害。果如其兄之言。按干道三年。度支赵不敌奏。每岁内外支用。大概五千五百万缗有奇。而诸路所入。别无蠲减拖欠。则足以支一岁之用。则亦仅五千五百万缗有奇。而五千五百万缗中。经总制钱几居三之一。虽足供一时之乏。而历久不罢。民穷财尽。识者谓必尽去经总制钱。而后天下乃可为。治平乃可望也。 本朝顾亭林言。宋之亡。亡于经总制钱。且谓遘上得罪于艺祖太宗。下得罪于生民。而断头决腹。一瞑于中山。不过匹夫匹妇之为谅而已。焉得齿于忠义哉。然则怀利以事其君。虽死节如遘。犹为君子所深恶。后之为人臣者。奈何更蹈其覆辙而不思所变计哉。

孝宗尝与朝臣论治天下之道。或谓非法制禁令无以治。滋窃以为不然。夫治天下之道无他。君相端本于上。百执事洁己于下。使民强不犯弱。众不暴寡。政平讼理。率天下归于朴实而已。区区法制禁令。特余事尔。

  书宋史理宗纪后   
亢树滋

世有名甚美而实不足为治者。如以正心诚意之学责难于君也。非正心诚意之不足为治。盖正心诚意之本。尤在格物致知。致知者。致其先后之知也。格物者。格其本末之物也。必使本末先后之序。了然于。而无一毫之回惑。然后举无不成。行无不效。虽有夸大无实之言。靡有以欺之矣。若夫本末之未审。先后之不察。而端拱于上。今日诚意明日正心。则一木偶而已矣。世有木偶而可以为治者乎。理宗之为君也。恭俭仁慈。崇尚道学。宜其有拨乱反正之功矣。乃奸人擅政而不知察。强敌生心而不知备。外侮内讧。卒底于亡。而当时言者。举凡汉唐富国强兵之术一切不取。惟以精微之理心性之说责难于君。愿君之必为尧舜。意非不善也。名非不美也。及考其设施。虽欲求如汉唐之治不可得。何也。盖不量己身之非禹皋稷契。而祗以上之崇尚道学也。遂妄为大言以欺之耳。且禹皋稷契之为治。载在尚书。未有舍事功而虚谈元妙者。理宗固非有为之主。使以崇尚道学之心。崇尚实政。何至一再传而亡其国哉。呜呼。世有崇尚道学而不能为国者乎。道学而不能为国。又奚取于道学而崇尚之乎。无乃所崇尚者。犹有豪厘千里之差乎。无他。本末先后之序未能了然于中。而徒事诚正。于是上曰诚意下亦曰诚意。上曰正心下亦曰正心。而实不知意之何以诚。心之何以正也。而君若臣者。乃诩诩然以此为致治之本。率天下归于欺妄而已矣。朱子之讥文中子也。谓彼既不自知其学之不足以为周孔。又不知时之不足以为三王。而徒欲以是区区者。比而效之于形似影响之间。傲然自谓足以承千圣而绍百王矣。而不知其初不足以供儿童之一笑。呜呼。理宗时之道学。亦若是而已。有罪我者所不辞也。

  范文正公王荆公合论上   
陈宗起

有宋仁宗。用范文正公经略西边参知政事。虽不尽其用。而中国戎夷。已莫不爱戴若父母。迨神庙用王荆公。信任最坚。祸败亦并着。至今叹之。夫二公皆本经术治天下。然而勋名若是相反则何也。陈子曰。王道之要。本乎人情。夫人情者。圣贤不能外。愚贱不可欺。天下之公道也。文正公知其若此。因而曲体之。是以功名俱盛。荆公不审乎此。好行其私。故效亦相反。顾此犹二公之见诸设施者。抑亦有其本焉。文正公之言曰。必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荆公之言曰。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凡人忧则思。思则知虑周密而所图不失。无所畏则骄。骄则知虑疏阔而所计不密。且夫知过能改。旋作旋罢者。忧患之效也。务自求胜。而不知悔者。无所忌惮之故也。夫既所虑不失。而又行止无成心。此所以能曲体人情也。务自求胜。而所虑又不审。此所以不近人情也。是以君子之心。常存敬畏。则于人情。虽有不合。其亦鲜矣。

  范文正公王荆公合论下   
陈宗起

东莱吕氏治体论曰。自范文正公天章阁一疏不尽行。所以激而为熙丰之急政。又云。文正之志。不尽行于庆历。安石之学。乃尽用于熙丰。神宗锐然有为之志。不遇范仲淹而遇王安石。世道升降之会。治体得失之机。于是乎决矣。东莱此议。盖有感于荆公之遭遇。故深为文正公惜之。予亦有监于文正之遭遇。而深为安石惜者。夫以文正公性情之醇。学术之正。与安石性情之拗。学术之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