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服中外统摄上下者也。陈俊卿谓金使未尝必欲用乐。乃望风希意而自欲用之。彼必笑我以敌国之臣。而亏事天之礼。他时轻侮。何所不至。至哉斯言。虽圣人不能易也。议者过于畏金。而以非礼奉之。其为金使所轻必矣。记曰。国必自亡也。而后人亡之。人必自侮也。而后人侮之。宋之不亡于金。幸耳。后之秉国者。慎勿以礼为虚文。而弁髦视之也。

宋孝宗尝与张栻言难得办事之臣。栻对陛下当求晓事之臣。不当求办事之臣。若但求办事之臣。则他日败陛下事者。未必非此人也。亢子曰。善乎。栻之言也。盖办事之臣但顾目前之急。图一时之便。而不为后世计长久。此所以能败坏天下国家事也。晓事之臣所见者远。所图者大。凡事之有害民生有伤国体者。纵能取便一时。而毅然不为动。则天下知朝廷之有人而震慑折服。又安有外侮内讧之纷纷哉。

校书郎罗点上封事。言今时奸谀日甚。议论凡陋。无所可否。则曰得体。与时浮沉。则曰有量。众皆默己独言。则曰沽名。众皆浊己独清。则曰立异。此风不革。陛下虽欲大有为于天下。未见其可也。滋谓此风亦自上开之也。盖孝宗与臣下言。非自衒即自负。而臣下亦一味顺从以求容悦。朱子上疏稍激。便勃然大怒。赖赵雄言之而止。二十余年恶直丑正。养成此风。昔侯言计非是。而臣和之如出一口。子思曰。以吾观君。所谓君不君而臣不臣者也。同时徐谊亦曰。人主日圣则人臣日愚。然则欲革此风。亦惟令孝宗不自满假而已。

熙十四年夏四月。萧燧言。人君未尝不欲去小人。然常为小人所胜。如萧望之为恭显所胜。张九龄为李林甫所胜。裴度为皇甫镈所胜。滋谓小人之所以胜君子者。非有他也。盖自古无巧言令色之君子。亦无严气正性之小人。而人主以万乘之尊。居高临下。未有不视巧言令色为可亲。而视严气正性为可惮者。亲则引而近之。惮则疏而远之。此自然之理也。然则君子安得不为小人所胜哉。

熙闲臣僚言临安府守臣。将本府胥吏。除合存留外。罢逐百余人。更有不曾根括不得姓名人。尽行汰斥。亦几二百余。四方郡邑之广。胥徒之。何可胜计。请令提举存留正额外。余皆罢逐。从之。亢子曰。胥吏夺取民财。甚于盗贼。必至剥肤椎髓而后已。苏文忠谓纵百万虎狼于民间。而禁其不食人。未之有也。宋胥吏如此其众。民何以堪。然其病在上之人好立条教。多设色目。使彼得售其奸。因而呼朋引类踞为窟穴。以殃及百姓。若能正本清源于上。省官省事。彼胥吏又何权耶。吾知其求去不暇。而尚烦罢逐为哉。

孝宗诏皇太子惇参决政事。侍读杨万里上书太子。大抵谓民无二王。国无二君。今陛下在上。又置监国。是国有二君也。自古未有国贰而不危者。谗闲之言启。而父子之隙开。一履危机。悔将何及。又引赵武灵王命其少子何。魏太武使太子晃。唐太宗使太子承干监国。皆及于祸。以惧之。太子览之竦然。亢子曰。万里之告太子。忠则忠矣。然似未合于义也。盖父子之间可以情义动。而不可以利害言。当告之以陛下既命太子参决政事。宜谨守成法。一取上旨而后行。勿于定省。勿惑于谗间。勿轻为移易措置。慎之又慎。以俟陛下复辟。闲隙云云。及赵魏等故事。可勿言也。况孝宗慈爱性成。必无他虑。何乃动以危言。使太子或生疑惧也耶。后之不朝重华宫。虽由宦寺离闲。然安知非万里之言。有以先入其心。疑惧而不能释也。呜呼。人臣进说于其主。可勿思之又思哉。

金尚书省奏。邓州民范三殴杀人当死。而亲老无侍。世宗曰。在丑不争谓之孝。孝然后能养。范三以一朝之忿忘其身。而有事亲之心乎。可论如法。其亲官与收养。滋谓世宗此诏。真仁至义尽。所当百世遵行者也。然使人迫范三以死。而范御之。遂至杀人。则衅不自范始。法宜死而情有可原。又当别论者也。

合门舍人应材言。台谏之官。在于言天下之大利害。不在于捃摭细故。区区止于言人之短长也。大奸大恶。固不可不为天下国家诛之。若夫有用之才。岂可以细故而轻壤之。帝深然之。亢子曰。北宋时台谏攻击宰臣。其始一二直臣。固由于公忠体国。而后遂有不逞之徒。或受指使。或希进用。以私意相攻击。而朝廷之上。纷纷多事矣。迨贾易辈起。而其祸益烈。应材之言。深得台谏之体。然诸臣细故。固不必形之奏牍。至于贪酷殃民。奸邪妄上之辈。虽目前不见为大利害。而终必害家凶国。此台谏之极当论劾。断不可以其有才而容之也。且自古贪酷奸邪未有无才而能济者也。如王钦若丁谓蔡卞等。当其为守令。率能以才自见。及后得天下之柄。遂恣行其私。祸贻家国。若而人者。岂可因其才之有用。而不为去之哉。

金尚书省拟奏阿克为刺史。世宗曰。阿克年幼。郡守系千里休戚。可不择人而私其亲耶。若以亲亲之恩。赐与虽厚。无损于政。使之治郡而非其才。一境何赖焉。亢子曰。王者之官人也。惟其贤不惟其亲。盖使之安百姓。而非以之荣一身也。故其人而贤。不以远而废。其人而不肖。不以亲故而升。苟私其亲而其人或至玩法病民。执之则伤吾仁。置之则害吾义。势不两全。世宗前以伊喇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