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成宪其永无愆。然则温公是书。固万世治平规准也。伍君官侍从。不汲汲于仕进。而常自视欿然。今又刻嘉州垂十年。亲贤友善。奖激进。士之劝于经术者众。今又刻是书嘉惠学者。使之有以致乎用。意至深切。某幸觏是书之成。知伍君将来所以施设。与蜀士所以自致。为 国家赞辅隆盛。而弭靖变患者。于是乎在。故不辞鄙陋。谨为之序。

  书王船山先生通鉴论后   
亢树滋

东晋之所以能粗立国者。赖先安定其内。而不急为北伐之举耳。若不度德量力。锐意恢复。事虽正。而吾恐其一败涂地。不折入于刘石不止。问是时可当阃外之寄者谁乎。则莫如陶侃祖逖。而侃有登天之梦。为上疑忌。逖卒无功。厥后桓温北征。虽败苻苌于蓝田。驱姚襄于伊水。乃得而复失。终致枋头之败。劳师糜饷。百姓嗟怨。后效亦可矣。蔡谟王羲之是自老成持重之见。非可与南宋之汪黄秦汤同日语者。何至谓其得罪名教耶。呜呼。徒激于一时之名义。而不顾成败。此书生喜事之习。国家之所以乱亡相属也。

兵莫危于攻坚。驱血肉之躯。与石相抗。伤亡必多。然亦有围城不攻。日久怠生。而为敌冲突。因成不可扑灭之势。是不特杀我兵。且杀我民矣。为将者安可不知。

士农工商。乃天之四民。相资以养。相恃以生者也。使尽率商贾而归之农。不特无田可耕。而百物之在天地闲。皆废而不举矣。置天地自然之利而不用。尽取给于田亩。其谁能行。夫商贾之习于夷狄。在上者启之。非商贾之罪也。使严夷夏之防。申通商之禁。商贾虽奸。谁敢干之。不此之务。而乃痛抑商贾。视同异类。适足以驱之于夷狄而已。

欲民之重农贵粟。亦惟轻徭薄赋。政简刑清。使之仰事俯育。凶岁得免于饥寒而已。不此之务。而设法以胁之。虽圣人不能。若度民以收租。而不度民田。耕地广者。无所取盈。弃地者。无所蠲减。则必保天下之农。人人富足世世富足而后可。呜呼。是岂能必哉。即以吾吴而论。卖田之家。何岁蔑有。彼岂无故而卖之哉。或因水旱。或苦租赋。或因仓卒之用。或因逋负之积。贫富无常。若田除而租不除。则弃地者代之输租。得地者坐而取盈。不平孰甚焉。本欲重农以抑兼并。而行之过当。适驱农以入于兼并之家而已。

孟子曰。国君死社稷。今之守令。古之国君也。若寇盗临境。不责其死守。任其逃避。则天子谁与共守天下乎。夫竭忠尽节不论官之大小。守令可不死。则上而监司。又上而督抚。俱可不死。然则国家有事。孰不褰裳去之哉。坏忠义之大防。酿奸宄之大恶。必自此言始矣。

王者之政。荡荡平平。本其大公无我之心。而创为经常可久之法。使天下安生乐业以戴其上。如是而已。商贾为四民之一。先王所不废。盖使之贸通有无。买贱卖贵。使人人仰事俯育。养生送死之具。无不备也。若恶其弃本逐末。欲驱之归农。亦惟轻徭薄赋。使力田之利。赢于商贾。则商贾自乐趋之。而不必在上者有意抑之也。且人性不齐。民之秀者为士矣。民之朴者为农矣。其不秀不朴者。为士则无才。为农则无力。非商贾将何贸易。大传曰。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先王之待商贾如此。今乃故抑之。使不得安其生。乐其业。势必尽化为游民。而从此衣食路塞。盗贼由之而起。乃必然之理也。呜呼。好言治而不善为治。适足以贼民病国为天下僇而已。尚慎旃哉。

  书宋鉴后   
亢树滋

宋刘谊上书。言新法本以为民。祗在下者奉行不善耳。为民有倍称之息。故与之贷钱。即青苗为民有破产之患。故与之免役。为民无联属之任。故立为保伍。为民有积货之不售。故设为市易。皆良法也。滋谓刘谊此言。实天下之公言也。当时奉新法者。不知奉行之不善。而顾以法为非。此所以不能服荆公之心也。夫得其人。则虽有病民之法。而民自安于法之中。不得其人。则虽有爱民之法。而民反困于法之外。此古今一辙。而事势之无可如何者也。金世宗闻蓟平辽三州人民乏食。命有司发粟粜之。贫不能籴者贷之。有司恐贫民不能偿。止贷有户籍者。世宗闻之。更遣人阅实振贷。以诸臣不纠举各论罪。夫三州之民乏食。金主发粟振贷。此善举也。而任非其人。则乏食之民。仍未得食。不乏者强贷之粟。他日倍取以偿。而民咸受其困矣。故治天下在于得人。不得其人。虽有良法美意。亦祗为厉民之具耳。善乎。汉宣帝曰。与吾共治天下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新法之行也。苟尽得良二千石而任之。何病之有。惜荆公知立法而不知用人。其为监司者。又不知举奉行不善之有司奏论其罪。致便民之政。转而为厉民之具。虽有刘谊之言。卒无以夺天下众多之口。而使荆公抱不白之冤。呜呼。是非之不明久矣。君子读史至此。而不能不有取于谊之斯言也。

明道三年十一月丙寅。郊。雷雨。望祭于斋宫。时金使来贺庆会节上寿。在郊礼散斋七日之内。不当用乐。议者虑其生事。请权用乐者。滋谓宋之不振。至于此而已极矣。夫国家之所守者礼。而已矣。礼也者。所以维持纪纲法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