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而入於神,著杂说数数万言,其言与孟轲相上下。晚以所觉考字画奇耦横直,深造天地阴阳造化之理,著《字说》,包括万象,与《易》相表里。崇宁初,卞之兄京秉政,诏配文宣王庙。近时议者谓自绍圣以来,学术政事,败坏残酷,贻祸社稷,实出於安石云。
陈氏曰:方嘉以前,名重一世,迹其文学、论议、操守,使不至大位,则光明俊伟,不可瑕疵者。老苏曰:“使斯人而不用也,则吾言为过,而斯人有不遇之叹,孰知其祸之至此哉!”何其知之明也。
东坡苏氏曰:文字之衰,未有如今日者也,其源出於王氏。王氏之文未必不善也,而患在於好使人同已。自孔子不能使人同,颜渊之仁,子路之勇,不能以相移。而王氏欲以其学同天下。地之美者同於生物,而不同於所生。惟荒瘠斥卤之地,弥望皆黄茅白苇,此则王氏之同也。
※《王魏公集》二十卷
陈氏曰:尚书左丞王安礼和甫撰。近时厚之顺伯,其曾孙也。
※《王校理集》六十卷
陈氏曰:秘阁校理王安国平父撰。安国虽安石亲弟,意向颇不合。尤恶吕惠卿,卒为所陷,坐郑侠事,夺官归田里,亦会惠卿方叛安石故也。寻复之,命下而卒。
南丰曾氏序略曰:平甫自少巳桀然以材高见於世,为文思若决河,语出惊人,一时争诵之。其学问尤敏,而资之以不倦,至晚愈笃,博览强记,於书无所不通。其明於是非得失之理为尤详,其文闳富典重,其诗博而深矣。世皆谓平甫之诗,宜为乐歌,荐之郊庙;其文宜为典册,施诸朝廷,而不得用於世。然其文之可贵,人莫得而掩也。古今作者,或能文不必工於诗,或长於诗不必有文,平甫独兼得之,其於诗尤自喜,其忧喜哀乐感激怨怼之情,於诗见之,故诗尤多也。
※《广陵集》二十卷
陈氏曰:扬州布衣王令逢原撰。令少年有盛名,王介甫尤重之,年二十八而卒。其妻吴氏,安石夫人之女弟也,守志不嫁,一女遗孕,嫁吴师礼,其子曰说,所谓吴傅朋也。令之墓,安石铭之,後有刘发者为之传。吴氏之墓,其侄王铭之,奉使死磁州者也。
石林叶氏曰:王逢原作骚文极工,盖非徒有意言语。尝渡扬州江,中流,慨然有感,乃作《江上词》,既以为未极其意,又作《山中词》,寄示王荆公。荆公读中篇,不觉失声叹曰:“秦、汉後乃有斯人邪!自以为不及,於是与之交益密。逢原早死,文字多散落,二词世少有见者。
後村刘氏曰:昔读《广陵集》,草草用朱笔点出妙处,晚年遂再选一番。本朝诸人,惟逢原别是一种风调,如灵芝、庆出为祥瑞。半山崛强,於欧、苏无所推让,非苟叹服後生者。
※《王深父文集》二十卷
王回深父,福州侯官人。举进士中第。为亳州卫真县主簿。卒於治平二年,年四十三。
南丰曾氏文集序曰:当先王之迹熄,六艺残缺,道术衰微,天下学者无所折衷,深甫於是奋然独起,因先王之遗文,以求其意,得之於心,行之於已,其动止语默,必考於法度,而穷达得丧不易其志也。《文集》二十卷,其辞反复辩达,有所开阐,其卒盖将归於简也。其破去百家传注,推散缺不全之经,以明圣人之道於千载之後,所以振斯文於将坠,回学者於既溺,可谓道德要言,非世之别集而已也。後之潜心於圣人者,将必由是而有得,则其於世教,岂小补而已哉?呜呼深父,其志方强,其德方进,而不幸死矣!故其泽不加於天下,而其言止於此。然观其所可考者,岂非孟子所谓名世者欤?其文有片言半简,非大义所存,皆附而不去者,所以明深父之於其细行皆可传於世也。
西麓周氏曰:王深父学於欧阳公,与王介甫、曾子固、刘原甫游。其文出欧阳体而尤纯淡,序事曲折不穷,特壮伟不及也。至於摘经传语以为赋,词短而意深,有味其言哉。文章自汉、魏以来,体益下;至唐中世,韩、柳作兴之,习俗相沿,未遽尽革;加以五代乱离,死生於矛戟中而文章丧矣。国初,渐欲修复古文,天圣、明道以後,欧阳公与穆伯长、尹师鲁、石守道数君子,以大手笔倡之,流传於後,遂以欧阳公为宗,文章高下,固自有时哉!以吾观之,数君子之功,诚不可泯没,然其离合盛衰,关於世道,似亦非偶然者。古诗逮齐、梁浮靡不振,唐自陈子昂氏以前,犹未数也,开元、天宝之盛,李、杜之光焰始畏矣。同时王摩诘、孟浩然、韦苏州,片言只字,皆不入俗,惜无李、杜诗,不得不变也。王深父、曾子固不遇欧阳公,亦岂作“落霞孤鹜”等语哉!
水心叶氏曰:闻之吕氏,读王深父文序,使人长一格,《事君》、《责难》、《受人》、《抱关》诸赋,可以熟玩。自王安石、王回始有幽远遗俗之思,异於他人;而回不志於利,能充其言,非安石所能及。少假不死,及安石之用,未知与曾巩、常秩何如?士之出处,固难言也。
※《王子直文集》
王向子直,深父之弟。南丰文集序曰:子直自少已著文数万言,与其兄弟俱名闻天下,可谓魁奇拔出之才,而其文能驰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