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氏曰:昔屈原作《离骚》,虽诡谲不概诸圣,而英辩藻思,闳丽演迤,发於忠正,蔚然为百代词章之祖。众士慕乡,波属委,自时厥後,缀文者接踵於道矣。然轨辙不同,机杼亦异,各名一家之言,学者欲矜式焉,故别而聚之,命之为集。盖其原起於东京,而极於唐,至七百馀家。当晋之时,挚虞已患其凌杂难观,尝自诗赋以下汇分之,曰《文章流别》。後世祖述之而为总集,萧统所选是也。至唐亦且七十五家。呜呼,盛矣!虽然,贱生於无所用,或其传不能广,值水火兵寇之厄,因而散失者十八九。亦有长编巨轴,幸而得存,而属目者几希。此无他,凡以其虚辞滥说,徒为观美而已,无益於用故也。今录汉迄唐,附以五代。本朝作者其数亦甚众,其格言伟论可以扶持世教者,为益固多。至於虚辞滥说,如上所陈者,知其终当泯泯无闻,犹可以自警,则其无用亦有用也,是以不加铨择焉。
△右例言
《汉 艺文志》:传曰:“不歌而诵谓之赋,登高能赋可以为大夫。”言感物造(古端字,因物动志,则端辞义之端著),材知深美,可与图事,故可以为列大夫也。古者诸侯、卿、大夫交接邻国,以微言相感,当揖让之时,必称《诗》以谕其志,盖以别贤不肖而观盛衰焉。故孔子曰“不学《诗》,无以言”也。春秋之後,周道浸坏,聘问歌咏不列於侯国,学《诗》之士,逸在布衣,而贤人失志之赋作矣。大儒荀卿及楚臣屈原离谗忧国,皆作赋以风,咸有恻隐古诗之义。其後宋玉、唐勒,汉兴司马相如、枚乘及扬子,竞为侈丽闳衍之词,没其风谕之义。是以扬子悔之,曰:“诗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淫(辞人,後代为文辞之人)。如孔氏之门人用赋也,则贾谊登堂,相如入室矣,如其不用何?”自孝武立乐府而采歌谣,於是有代、赵之讴,秦、楚之风,皆感於哀乐,缘事而发,亦可以观风俗,知薄厚云。序诗赋为五种。
《隋 经籍志》曰:汉武帝命淮南王为《楚辞》章,旦受诏,食时而奏之,其书今亡。後汉校书郎王逸,集屈原已下,迄於刘向,逸又自为一篇,并叙而注之,今行於世。隋时有释道骞,善读之,能为楚声,音韵清切,至今传《楚辞》者,皆祖骞公之音。
《汉志》:赋二十家,三百六十一篇。
又赋二十一家,二百七十四篇(入扬雄八篇)。
《汉志》:赋又二十五家,百三十六篇。
又杂赋十二家,二百三十三篇。
《汉志》:歌诗二十八家,三百一十四篇。
《隋志》:《楚辞》十部,二十九卷(通计亡书,十一部,四十卷)。
《唐志》:《楚辞》七部,二十二卷。
《宋中兴志》:《楚辞》九家,十二部,二百四卷。
△右赋诗
《隋志》:四百三十七部,四千三百八十一卷(通计亡书,合八百八十六部,八千一百二十六卷)。
《唐志》:七百三十六家,七百五十部,七千六百六十八卷(失姓名一家,元宗以下不著录四百六家,五千一十二卷)。
《宋三朝志》:五百五十四部,四千六百四十五卷。
《宋两朝志》:一百七十七部,一千五百一十七卷。
《宋四朝志》:二百五十一部,六千八百四十九卷。
《宋中兴志》:一千一家,一千二百六十六部,一万七千四百二十六卷。
※《楚辞》十七卷
晁氏曰:後汉校书郎王逸叔师注。楚屈原名平,为怀王左徒,博闻强志,娴於辞令。後同列心害其能而谗之,王怒,疏平。平自伤忠而被谤,乃作《离骚经》以讽,不见省纳。及襄王立,又放之江南,复作《九歌》、《天问》、《九章》、《远游》、《卜居》、《渔父》、《大招》,自沈汨罗以死。其後楚宋玉作《九辩》、《招魂》,汉贾谊作《惜誓》,淮南小山作《招隐士》,东方朔作《七谏》,严忌作《哀时命》,王褒作《九怀》,刘向作《九叹》,皆拟其文,而哀平之死於忠。至汉武时,淮南王安始作《离骚传》。向典校经书,分为十六卷,东京班固、贾逵,各作《离骚章句》,馀十五卷,阙而不说。至逸,自以为南阳人,与原同土,悼伤之,复作十六卷章句,又续为《九思》,取班固二序附之为十七篇。按《汉书志》屈原赋二十五篇,今起《离骚经》至《大招》凡六,《九章》、《九歌》又十八,则原赋存者二十四篇耳。并《国殇》、《礼魂》在《九歌》之外十一,则溢而为二十六篇,不知《国殇》、《礼魂》何以系《九歌》之末又不可合十一,为九然则谓《大招》为原辞,可疑也。夫以招魂为义,恐非自作,或曰景差,盖近之,其卷後有蒋之翰跋,云晁美叔家本也。
陈氏曰:逸之注虽未能尽善,而自淮南王安以下为训传者,今不复存,其目仅见於《隋》、《唐志》,独逸注幸而尚传,兴祖又从而补之,於是训诂名物始详矣。
※《楚辞释文》一卷
晁氏曰:未详撰人。其篇次不与世行本同。
陈氏曰: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