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抗,法不可侮,则何为而不可,何欲而不成哉?」布欲坚神宗意,使专任安石以威胁众,使毋敢言。故骤见拔用,遂修起居注、知制诰,为翰林学士兼三司使。韩琦上疏极论新法之害,神宗颇悟,布遂为安石条析而驳之,持之愈固。

  七年,大旱,诏求直言,布论判官吕嘉问市易掊克之虐,大概以为:「天下之财匮乏,良由货不流通;货不流通,由商贾不行;商贾不行,由兼并之家巧为摧抑。故设市易于京师以售四方之货,常低仰其价,使高于兼并之家而低于倍蓰之直,官不失二分之息,则商贾自然无滞矣。今嘉问乃差官于四方买物货,禁客旅无得先交易,以息多寡为诛赏殿最,故官吏、牙驵惟恐裒之不尽而息之不夥,则是官自为兼并,殊非市易本意也。」事下两制议,惠卿以为沮新法,安石怒,布遂去位。

  惠卿参大政,置狱举劾,黜布知饶州,徙潭州。复集贤院学士、知广州。元丰初,以龙图阁待制知桂州,进直学士、知秦州,改历陈、蔡、庆州。元丰末,复翰林学士,迁户部尚书。司马光为政,谕令增捐役法,布辞曰:「免役一事,法令纤悉皆出己手,若令遽自改易,义不可为。」元祐初,以龙图阁学士知太原府,历真定、河阳及青、瀛二州。绍圣初,徙江宁,过京,留为翰林学士,迁承旨兼侍读,拜同知枢密院,进知院事。

  初,章惇为相,布草制极其称美,冀惇引为同省执政,惇忌之,止荐居枢府,故稍不相能。布赞惇「绍述」甚力,请甄赏元祐臣庶论更役法不便者,以劝敢言。惇遂兴大狱,陷正人,流贬镌废,略无虚日,布多阴挤之。掖庭诏狱成,付执政蔽罪,法官谓厌魅事未成,不当处极典。布曰:「驴媚蛇雾,是未成否?」众皆瞿然,于是死者三人。

  惇以士心不附,诡情饰过,荐引名士彭汝砺、陈、张庭坚等,乞正所夺司马光、吕公著赠谥,勿毁墓仆碑,布以为无益之事。又奏:「人主操柄,不可倒持,今自丞弼以至言者,知畏宰相,不知畏陛下。臣如不言,孰敢言者?」其意盖欲倾惇而未能。会哲宗崩,皇太后召宰执问谁可立,惇有异议,布叱惇使从皇太后命。

  徽宗立,惇得罪罢,遣中使召蔡京钅巢院,拜韩忠彦左仆射。京欲探徽宗意,徐请曰:「麻词未审合作专任一相,或作分命两相之意。」徽宗曰:「专任一相。」京出,宣言曰:「子宣不复相矣。」已而复召曾肇草制,拜布右仆射,其制曰:「东西分台,左右建辅。」忠彦虽居上,然柔懦,事多决于布,布犹不能容。时议以元祐、绍圣均为有失,欲以大公至正消释朋党,明年,乃改元建中靖国,邪正杂用,忠彦遂罢去。布独当国,渐进「绍述」之说。

  明年,又改元崇宁,召蔡京为左丞,京与布异。会布拟陈佑甫为户部侍郎,京奏曰:「爵禄者,陛下之爵禄,奈何使宰相私其亲?」布婿陈迪,佑甫子也。布忿然争辨,久之,声色稍厉。温益叱布曰:「曾布,上前安得失礼?」徽宗不悦而罢。御史遂攻之,罢为观文殿大学士、知润州。

  京积憾未已,加布以赃贿,令开封吕嘉问逮捕其诸子,锻炼讯鞫,诱左证使自诬而贷其罪。布落职,提举太清宫、太平州居住。又降司农卿、分司南京。又以尝荐学官赵谂而谂叛,责散官、衡州安置。又以弃湟州,责贺州别驾,又责廉州司户。凡四年,乃徙舒州,复太中大夫、提举崇福宫。大观元年,卒于润州,年七十二。后赠观文殿大学士,谥曰文肃。

  安惇,字处厚,广安军人。上舍及第,调成都府教授。上书论学制,召对,擢监察御史。哲宗初政,许察官言事,谏议大夫孙觉请汰其不可者,诏刘挚推择,罢惇为利州路转运判官,历夔州、湖北、江东三路。

  绍圣初,召为国子司业,三迁谏议大夫。章惇、蔡卞造同文谤狱,使蔡京与惇杂治,二人肆其忮心,上言:「司马光、刘挚、梁焘、吕大防等交通陈衍之徒,变先帝成法,惧陛下一日亲政,必有欺君之诛,乃密为倾摇之计。于是疏隔两宫,斥随龙内侍,以去陛下之腹心;废顾命大臣,以翦陛下之羽翼。纵释先帝之所罪,收用先帝之所弃。无君之恶,同司马昭之心;擅事之迹,过赵高指鹿为马。比询究本末,得其情状,大逆不道,死有余责。」帝曰:「元祐人果如是乎?」惇、京曰:「诚有是心,特反形未具耳。」帝为诛衍,锢挚、焘子孙。迁御史中丞。

  刘后之受册也,百官仗卫陈于大庭,是日天气清晏,惇巍立班中,倡言曰:「今日之事,上当天心,下合人望。」朝士皆笑其奸佞。又鞫邹浩事,檄广东使者钟正甫摄治之于新州,士大夫或千里会逮,踵蹇序辰初议,阅诉理书牍,被祸者七八百人,天下怨疾,为二蔡、二惇之谣。徽宗雅恶之。邹浩还朝,惇言:「浩若复用,虑彰先帝之失。」帝曰:「立后,大事也。御史中丞不言而浩独敢言之,何为不可复用?」惇惧而退。陈请曰:「陛下欲开正路,取浩既往之善,惇乃诖惑主听,规骋其私,若明示好恶,当自惇始。」乃以宝文阁待制知潭州,寻放归田里。

  蔡京为相,复拜工部侍郎、兵部尚书。崇宁初,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