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说》曰:顾虎头为人画扇,作阮籍、嵇康,都不点眼精,送还扇主曰:“点眼精便欲能语。”
《论衡》曰:人好观图画,上所画古之死人也。见死人之面,孰与视其言行?古贤之遗文,竹帛之所载粲然,岂徒墙壁之画哉?
《世本》曰:史皇作图。(史皇,黄帝臣也。谓画物像也。)
《新序》曰:叶公子高好龙,门亭轩牖皆画龙形。一旦,真龙垂头於窗,掉尾於户,叶公惊走失措焉。
《风俗通》曰:按《百家书》云:公输般之水上见蠡,谓蠡曰:“开汝匣,见汝形。”蠡适出头,般以足画图之。缺。
《古今名画录》曰:晋有史道硕,画《田家十月图》,为世所珍。
孙畅之《述画》曰:汉灵帝诏蔡邕图赤泉侯杨喜五世将相形像於省中,又诏邕为赞,仍令自书之。邕文、画、书,于时独擅,可谓备三美矣。
又曰:刘裒,汉灵帝时作《□汉图》,人见之自然觉热;更画《北风图》,热者还觉凉。
魏陈思王《画赞序》曰:盖画者,鸟书之流也。昔明德马后,美於色,厚於德,帝用喜之。尝从观画,过虞舜之像,见俄皇、女英,帝指之戏后曰:“恨不得如此人为妃。”又前见陶唐之像,后指尧曰:“嗟乎!群臣百僚恨不戴君如是。”帝顾而咨嗟焉。
晋傅咸《画像赋序》曰:先有画卞和之像者,以为臧文仲知柳下惠之贤,而不与立,卞子自刖以有证,相去远矣,戏画其像於卞子之旁,特赤其面,以示犹有惭色。
宋炳山《画叙》曰:竖画三寸,实当千仞之高;横墨数尺,实体百里之迥。
晋王彪之《诗序》曰:余自求致仕,诏累不听。因扇上有二疏画,作诗一首,以述其美。
卷七百五十一 工艺部八
画下
《历代名画记》曰:夫画者,成教化,助人伦,穷神变,测幽微。与六籍同功,四时并运。发於天然,非由述作。古先圣王受命应恚则有龟字效灵,龙图呈宝。自巢、燧已来,皆有此瑞,迹映乎瑶铃。事传乎金册。庖牺氏发於荥,河中典籍,图画萌矣;黄轩氏得於温,洛中央皇,苍颉状焉。
又曰:夫画,比之书价,则顾、陆可同,锺离、张僧繇可同,逸少书则逡巡可成。画非岁月可就,所以书多於画,自古而然。今分为三古,以定贵贱。以汉、魏、三国为上古,则赵歧、刘褒、蔡邕、张衡、(已上四人后汉。)曹旄、杨修、桓范、徐邈、(已上四人魏。)曹不兴、(吴。)诸葛亮(蜀。)之流是也;以晋宋为中古,则明帝、荀勖、卫协、王□、顾恺之、谢稚、嵇康、戴逵、(已上八人晋。)陆探微、顾宝先、袁倩、顾景秀之流是也;(已以四人宋。)以齐、梁、北齐、後魏、陈、後周为下古,则姚昙、谢赫、刘、毛惠远、(已上四人齐。)元帝、袁昂、张僧繇、江僧宝、(已上四人梁。)杨子华、田僧亮、刘杀鬼、曹仲达、(已上四人北齐。)蒋少游、杨乞德、(已上二人后魏。)顾野王、(陈。)冯提伽(后周。)之流是也。隋及唐为近代之价,则董伯仁、展子虔、孙尚子、郑法士、杨契丹、陈善见、(已上六人隋。)张孝师、范长寿、尉迟乞僧、王知慎、阎立德(已上五人唐。)之流是也。
又曰:若言有书籍,岂可无九经三史?顾、陆、张、吴为正经,杨、郑、董、展为三史,其馀画迹为百家。(吴虽近可以正经。)
又曰:昔谢赫云:“画有六法,一曰气韵生动,二曰骨法用笔,三曰应物象形,四曰随类赋彩,五曰经营位置,六曰传摸移写。”自古画人罕能兼知,试论曰:古之画者,或有遗其形似,而尚其骨气。以形似之外求其画,此难可与俗人道也。今之画,纵得形似而气韵不生。澹以气韵求其画,则形似自在其间矣。上古之画,迹简而意澹,澹而雅正,顾、陆之流是也;中古之画,细密而精致而臻丽,展、郑之流是也;近代之画,焕烂而求备;今人之画,错乱而无旨,众工之迹是也。夫象物必在于形似,形似须全其骨气。骨气形似,皆本於意,而归乎用笔,故工画者多攻书。然则古之嫔臂纤而骨束,古之马啄大而腹细,古之台阁竦峙,古之服饰容曳。故古画非独变态有奇意也,抑亦物象殊也。
又曰:遍观众画,惟顾生画古贤得其妙理。对之令人终日不倦,凝神遐想,妙悟自然,物我两忘,离形去智,身固可使如槁木,心固可使如死灰,不亦臻於妙理乎?所谓画之道也。
又曰:汉张衡,字平子。昔建州浦城县山有兽,名骇,豕身人首,状貌恶,百鬼恶之,好出水边石上。平子往写之,兽入潭中不出。或云:“此兽畏画,故不出。可去纸笔。”即去之,兽果出。平子拱手不动,潜以足指画兽,今号巴兽潭。
又曰:昔张芝学崔瑗、杜度草书之法,因而变之以成今草。字之体势,一笔而成,气脉通连,隔行不断。惟王子敬明其深旨,故後首之字,往往继其前行,世上谓之“一笔书”。其後陆探微亦作一笔画,绵连不断。故知书画用笔同法。陆探微精利润媚,新奇绝妙,名高宋代,时无等伦。
又曰:魏曹植言:观画者,见三皇五帝,莫不仰戴;见三季暴主,莫不悲惋;见篡臣贼嗣,莫不切齿;见高节妙士,莫不忘食;见忠节死难,莫不抗首;见放臣斥子,莫不叹息;见淫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