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妇,莫不侧目;见令妃顺后,莫不嘉贵。是知存乎鉴者,画也。
又曰:蜀诸葛亮,字孔明。《华阳国志》云:“南夷,其俗征巫鬼,好盟诅要质。诸葛亮乃为夷作图,先画天地日月君城府,次画神龙及牛马驼羊,後画部主吏,乘马幡盖远行安┰,又画夷牵牛负酒赍金宝诣之。以赐夷,甚重之。
又曰:曹不兴,吴兴人也。孙权使画屏风,误落笔点素,因就成蝇状。权疑其真,以手弹之。时称吴八绝。(张勃《吴录》云:八绝者,孤城郑妪善相,刘渡菩窍螅吴范善候风气,赵达善算,严武善棋,宋寿善上梦,皇象善书,曹不兴善画。)赤乌中,不兴之清溪,见赤龙出水上,写献孙皓,皓送秘府。至宋朝,陆探微见画叹其妙。因至清溪,复见其龙。宋时,累月亢旱,祈祷无应。乃取不兴龙置水上,应时蓄水成雾,累月[B15R]霈。谢赫云:“不兴之迹,代不复见,秘阁内一龙头而已。观其风骨,擅名不虚在第一品矣。”
又曰:晋顾恺之,字长康。尝於瓦官寺北殿画维摩诘,画讫,光耀月馀日。《京师寺记》云:“兴宁中,瓦官寺初置,僧众设会,请朝贤鸣刹注钱。其时士大夫莫有过十万者。既至长康,长康直打刹注百万。长康素贫,众以为大言。後寺众请勾疏,长康曰:“宜备一壁。”遂闭户往来一月馀日,所画维摩诘一躯。工毕,将欲点眸子,乃谓寺僧曰:“第一日见,请施十万,第二日可五万,第三日可任例责施。”及开户,光照一寺,施者填咽,俄而得百万钱。恺之尝言:“画人物最难,次山水,次狗马。台阁,一定器耳,差为易也。”斯言得之。至於鬼神人物,有生动之可状,须神韵而後全。若气韵不周,空陈形像,笔力未到,空善赋彩,谓非妙也。
又曰:宋朝顾骏之常结构高楼以为画所。每登楼去梯,家人罕见。若时景融朗然乃含毫,天地阴惨则不操笔。今之画人,笔墨混於尘埃,丹青和其泥滓,徒污绡素,岂曰绘画!自古善画者,匪衣冠贵胄,逸士高人,振妙一时,传芳千祀,非闾阎鄙贱所能为也。
又曰:南齐宗测,字敬微,炳之孙也。善画,传其祖业。志欲游名山,乃写祖炳所画《尚子平图》於壁。隐庐山,居炳旧宅,画阮籍遇孙登於行障上,坐卧对之,又画永业寺佛景台,皆称妙绝。
又曰:南齐谢赫,姚最云:“点刷精研,意存切似,写貌人物,不俟对看,所须一览便归,操笔目想,毫浣晕抟攀В丽服靓妆,随时变改,直眉曲鬓,与世争新。别体细微,多从赫始。遂使委巷逐末,皆类效颦。至於气韵精灵,未穷生动之致,笔路纤弱,不副雅致之怀。然中兴已後,画人为贵,在沈标下,毛惠远上。”
又曰:南齐刘,字士温,彭城人。少聪慧,多才艺,攻书,画嫔嫱,当代第一,谢云:“用意绵密,画体简细,笔力困弱,制置单省,妇人最佳;但纤削过差,翻为失真。然玩之详熟,甚有恣态。”
又曰:南齐毛惠远,荥阳阳武人也,善画马。时刘善画妇人,并当代第一。市青碧一千二百斤供御画,用钱六十五万。有言惠远纳利者,敕尚书评价,贵二十八万,杀之。后家徒壁立,上甚悔痛之。惠远弟惠秀,永明中待诏秘ト。世祖将北伐,命惠秀画《汉武北征图》,中书郎王融监掌。其图成,帝极重之,置琅牙台上,每披览焉。
又曰:北齐杨子华,世祖时,任直ト将军。尝画马於壁,夜听啼啮长鸣,如索水草;图龙於素,舒卷辄□气萦集也。世祖重之,使居禁中,天之号为画圣。非有诏,不得与人画。时有王子冲,善棋通神,号为二绝。
又曰:北齐刘杀鬼,与杨子华同时,世祖俱重之。画斗雀於壁间,帝见之为生,拂之方觉。尝在禁中,锡赖巨钜万。任梁州刺史。
又曰:梁元帝,名绎,字世诚,善画。曾画圣僧,武帝亲为赞之。任荆州刺史日,画《蕃客入朝图》,帝极称善。又画《职贡图》,并序,盖外国来献之事。长子方智,字实相,尤能写真,坐上宾客,随容点染既成数人,问童儿,皆识之。
又曰:梁萧贲,字文奂,兰陵人也。多词学,工书画。曾於扇上画山水,咫尺之内,见万里可知。姚最云:“雅性精密,後来难比。含毫命素,动必依真。学不为人,自娱而已。”人间罕见其迹。
又曰:陶弘景,字通明,丹阳秣陵人。幼有异操,年十岁,读书见葛洪《神仙传》,便有隐逸之志。居茅山,号华阳隐君。好著述,明众艺。武帝尝欲征用,隐君画二牛,一以金笼头牵之,一则迤逦就水草。武帝知其意,不以官爵逼之。
又曰:梁张僧繇,吴人也。天监中,为武陵王国侍郎,直秘书阁,知画事。武帝崇饰佛寺,多僧繇画之。时诸王在外,武帝思之,遣僧繇乘传写貌,对之如面。江陵天皇寺,明帝置也,内有柏堂。僧繇画庐舍那佛及仲尼十哲。帝怪问:“释内如何画孔圣?”僧繇曰:“後当赖此耳!”及後代灭佛法,焚天下寺塔,独以殿有宣尼像,乃不令毁拆。又金陵安乐寺,画四龙,不点眼睛,即恐飞去。人以为妄诞,固请点之。遂点二龙,须臾雷电破壁,两龙乘□腾而上天;二龙未点眼睛者见在。又画天竺二胡僧,侯景乱,散拆为二。后一僧为唐右常侍陆坚所宝。坚疾笃,梦一胡僧告云:“我有同友,离拆多时,今在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