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围其都。郑人私与秦盟,而晋师退。秦又使大夫杞子等三人戍郑。居三年,晋文公卒。襄公初立,秦穆公方强,使百里、西乞、白乙率师袭郑,过周及滑,郑人不知。时高将市於周,遇之,谓其友蹇他曰:“师行数千里,又数经诸侯之地,其势必袭郑。凡袭国者,以无备也。示以知其情,必不敢进矣。”於是乃矫郑伯之命,以十二牛犒秦师,且使人告郑为备。杞子亡奔齐。孟明等返至ゾ,晋人要击,大破秦师。郑於是赖高而在。郑穆公以存国之赏赏高,而高辞曰:许而得赏,则郑国之信废矣;为国而无信,是败俗也。赏一人而败国俗,智者不为也。“遂以其属徙东夷,终身不返。
卷五百七 逸民部七
逸民七
皇甫士安《高士传》曰:荷蒉者,卫人也。避乱不仕,自匿姓名。孔子击磬于卫,乃荷蒉而过孔氏之门,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跄已知,期已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孔子闻之,曰:“果哉,蔑之难矣!”
又曰:石门守者,鲁人也。亦避世不仕,自隐。又名为鲁守石门,主晨夜开闭之。子路从孔子入石门而宿,问之路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遂讥孔子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时人贤焉。
又曰:东郭顺子者,魏人也。返朗卣妗L镒臃绞κ轮,而为魏文侯师友。侍坐於文侯,数称溪工。文侯曰:“溪工子师耶?”子方曰:“非也,无择之里人也。称道数当,无择称之。”文侯曰:“然则子无师耶?”子方曰:“有。”文侯曰:“子师谁?”子方曰:“东郭顺子也。”文侯曰:“然则夫子何故未尝称之?”子方曰:“其为人也,直情而容物。物无道,则正容以悟之,使人意也消。无择何也以称之!”子方出,文侯曰:“远哉,全德之君子!始吾以圣智之言、仁义之行为至矣。吾闻子方之师,形解而不敢动,口钳而不知言语,所学真士梗耳。夫魏,真为居累矣。”
又曰:壶丘子林者,郑人也。道德甚优,列御寇师事之。
又曰:列御寇者,郑人也,隐居不仕。郑穆公时,子阳为相,专任刑。列御寇乃绝迹穷巷,面有饥色。或告子阳曰:“列御寇盖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国而穷,君无乃不好士乎?”子阳闻而悟,使官载粟数十乘以与之。御寇出见使,再拜而辞之。入见其妻,妻怃心而怒曰:“闻为有道者,妻子皆得乐。今子之妻子有饥色,君遗先生食,先生不受,岂非命也哉?”御寇笑曰:“君非自知而遗我也,以人之言而遗我。至於其罪我也,又必且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居一年,郑人杀子阳,其党皆死,御寇安然独全。终身不仕。著书八篇,言道家之意,号曰《列子》。
又曰:段干木者,晋人也。少贫目贱,心志不遂,乃怡清节,游西河,师事卜子夏。与田子方、李克、翟璜、吴起等居於魏,皆为将,惟干木守道不仕。魏文侯就造其门,段干木逾墙而避之。文侯尊以客礼,出过其庐而轼。其仆问曰:“干木布衣也,君轼其庐,不以甚乎?”文侯曰:“段干木不趋势利,隐处乎穷巷,声驰千里,敢不轼乎?”文侯以名过齐桓公者,盖能尊段干木、敬卜子夏、友田子方故也。
又曰:公仪潜,鲁人。与子思为友。穆公因子思而致命,欲以为相。子思曰:“公仪子逾所以不至也,君若饥渴待贤,纳用其谋,虽蔬食饮水,谝嘣冈谙路纭H缫愿吖俸衤晃钓饵,而无信用之心,公仪子智若鱼者可也。不尔,则不逾君之庭。且臣不佞,又不能为君操竿下钓,以伤守节之士。”潜竟终身不屈。
又曰:王斗,齐人也。返啦皇耍与颜蜀并时。曾造齐宣王门,欲见宣王。宣王使谒者延斗入,斗曰:“趋见王为好势,趋见斗为好士,於王何如?”谒者还报。王曰:“先生徐之,寡人请从。”王趋而迎之於门,曰:“寡人奉先君之宗庙社稷,愿闻先生直言正谏。”斗曰:“王之忧国爱民,不若王之爱尺之恪!蓖踉唬骸昂挝剑俊倍吩唬骸巴跏刮冠,不使左右便辟,而使工者,何也?为能之也。今王治齐国,非左右便辟则无使也。臣故曰不如爱尺之阋病!蓖跄诵辉唬骸肮讶擞凶镬豆家矣。”於是举士五人,任之以官。齐国大治,王斗之力也。
又曰:黔娄先生者,齐人也。修身清节,不求进诸侯。鲁恭公闻其贤,遣使致礼,赐粟三千锺,欲以为相。辞不受。齐王又礼之,以黄金百斤聘以为卿,又不就。著书四篇,言道家之务,号曰《黔娄子》。终身不屈,以寿终。
又曰:原宪居环堵之室,瓮牖桑枢,上漏下湿,恳挛薇恚手足胼胝,三日不举火,十年不制衣,坐而弹琴。子贡相卫,结驷连骑,排藜藿,入穷闾,巷不容轩,来见宪。宪韦冠杖藜而出,应门,正冠则缨绝,敛衽则肘见,纳履则踵决。子贡曰:“嘻!先生何病也?”宪笑曰:“宪闻之,无财谓之贫,学道而不能行者谓之病。若宪,贫也,非病也。若夫仁义之慝,车马之饰,宪不忍为。”子贡逡巡,面有惭色,终身耻其言之过也。
又曰:曾参字子羽。鲁哀公致邑焉,参辞不受,曰:“吾闻受人者常畏人,与人者常骄人。纵君不我骄,我岂无畏乎?”
又曰:陈仲子,齐人。其兄戴为齐卿,食禄万锺。仲子以为不义,将妻子适楚,居於於陵,自谓於陵子。仲穷,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