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义之食。遭岁饥,乏粮三日,乃匍匐而食井上李实之虫者,三咽而食视。身自织屦,妻擘泸以易衣食。楚王闻其贤,欲以为相,遣持金百镒至於陵,聘仲子。仲子入谓妻曰:“楚王欲以我为相,今日为相,明日结驷连骑,食方丈於前,意可乎?”妻曰:“夫子左琴右书,乐在其中矣。结驷连骑,所安不过一肉,而怀楚国之忧,竟可乎?”於是谢使者。遂相与逃,而为人灌园。
又曰:披裘公者,吴人。延陵季子出游,见道中有遗金,顾而睹公曰:“取彼金。”公投镰,衬浚拂手而言曰:“何子处之高而视之卑?五月披裘而负薪,岂取金者哉!”季子大惊,既谢而问姓名。公曰:“子皮相之士,何足语姓名哉!”
又曰:江上丈人者,楚人也。楚平王以费无忌之谗杀伍奢,奢子员士将奔吴,至江上,欲渡无舟,而楚人购员甚急。自恐不脱,见丈人得渡,因解所佩剑以与丈人,曰:“此千金之剑也,愿献之。”丈人不受,曰:“楚国之法,得伍胥者,爵执郑金千镒,吾尚不取,何用剑为?”不受而别,莫知其谁。员至吴为相,求丈人不能得,每食辄祭之,曰:“名可得闻而不可得见,其惟江上丈人乎?”
又曰:渔父者,楚人也。见楚乱,乃匿名隐钓於江滨。楚顷襄王时,屈原为三闾大夫,名显於诸侯。为上官靳尚所谮,王怒,迁之江滨,被湫幸黛对笈稀S娓讣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欤?何故至於斯?”原曰:“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夫圣人不凝滞於万物,故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扬其波,汩其泥?众人皆醉,何不芷湓悖ヱ其ㄤ?何故怀瑾握瑜,自令放焉?”乃歌曰:“沧浪之水清,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可以濯吾足。”遂去,深自闭匿,人莫知焉。
又曰:河上丈人者,不知何国人也。明老子之术,自匿姓名,居河之湄,著《老子章句》,故世号曰河上丈人。当战国之末,诸侯交争,驰说之士咸以权势相倾,惟丈人隐身返溃老而不亏,专业於安期先生,为道家之宗焉。
又曰:乐臣公者,宋人也。其先宋公族,其後别从赵赵其族乐毅显名於诸侯,而臣公独好黄老,恬静不仕。及赵为秦昭王灭,臣公东之齐,以《老子》显名,齐人尊之,号称贤师。赵人田叔等皆师事之。
又曰:盖公者,齐之胶西人也。明《老子》,师事乐臣公。楚汉之起,齐人争往于世主,惟盖公独遁居不仕。及汉定天下,曹参为齐相,延问诸儒数百人,何以治齐。人人各殊,参不知所从。盖公善黄老,乃使人厚币聘之。公为言治道贵清净则民定,遂推此为类,为参言之。参悦,乃避正堂舍之,师事焉。齐果大治。及参入相汉,导盖公之道,故天下歌之。盖公虽为参师,然未尝仕,以终寿。
又曰:四皓者,皆河内轵人也。或在汲。一曰东园公,二曰角里先生,三曰绮里季,四曰夏黄公。皆返澜嘁眩非义不动。秦始皇时,见秦政虐,乃退入蓝田山而作歌曰:“莫莫高山,深谷逶迤;晔晔紫芝,可以疗饥;唐虞世远,吾将何归?驷马高盖,其忧甚大。富贵之畏人,不如贫贱之肆志。”乃共入商洛,隐地肺山,以待天下定。及秦败,汉高闻之,征之不至。深自匿终南山,不能屈也。
又曰:黄石公者,下邳人也。遭秦乱,自隐姓名,时人莫能知者。初,张良易姓为张,自匿下邳,步游沂水圯上,与黄石公相遇,衣褐衣而老,坠履圯下,顾谓良曰:“孺子取履!”良素不知,乍愕然,欲殴之。为其老也,强忍下取履,因跪进焉。公笑以足受而去。良殊惊。公行里许,还,谓良曰:“孺子可教也。後五日平明,与我期此。”良愈怪之,复跪曰:“诺。”五日平旦,良往,公怒曰:“与老人期,何後也?後五日早会!”良鸡鸣往,公又先在,怒曰:“何後?复五日早会!”良夜半往,有顷,公亦至,喜曰:“当如是。”乃出一篇书与良,曰:“读是,则为王者师。後十二年,孺子见济北铣巧较禄剖即我。”遂去不见。良旦视其书,乃是《太公兵法》。良异之,因讲习以说他人,莫能用。後与沛公遇於陈留,沛公用其言,辄有功。後十三年,从高祖过济北铣巧较拢得黄石公,良乃宝祠之。及良死,与石并葬焉。
又曰:鲁二征士者,皆鲁人也。高祖定天下,即皇帝位,博士叔孙通白征鲁诸儒三十馀人,欲定汉仪礼。二士独不肯,骂通曰:“天下初定,死伤者未起,而欲起礼乐。礼乐所由起,百年之德而後可举。吾不忍为公所为也。公所为不合古,吾不行也。公往矣,无污我!”通不敢致而去。
又曰:安期先生者,琅琊人。受学河上丈人,卖药海边,老而不仕。时人谓之千岁公。秦始皇东游,请与语三夜,赐金璧,值数千万。出,置阜乡亭而去,赤玉舄为报,留书与始皇曰:“後数十年,求我於蓬莱山下。”及秦败,安期先生与其友蒯通同往见项羽。羽欲封之,卒不肯受。(见《列仙传》。)
又曰:东郭先生者,与其友梁石君俱修道,隐居不仕。曹参为齐相,尊礼士。范阳人蒯通为参客,入见参曰:“妇人有夫死三日嫁者,有幽居守寡不出门者,足下即欲求妇,何取?”参曰:“取不嫁者。”通曰:“然则求臣亦由是也。彼东郭先生、梁石君,齐之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