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曰:“陛下车裂假父,有嫉妒之心;囊扑两弟,有不慈之名;迁母或阳宫,有不孝之行;从蒺藜於谏士,有桀纣之治。今天下闻之,尽瓦解无向秦者,臣窃为陛下危之。所言已毕,乞行就俊!蹦私庖路俊;实巯碌睿左手接之,右手麾左右曰:“赦之,先生就衣,今愿受事。”乃立焦为仲父,爵之为上卿。皇帝立驾千乘万骑,空左方,自行迎太后或阳宫,归於咸阳。太后大喜,乃置酒待茅蕉,及饮,太后曰:“抗枉令直,使败更成,安秦之社稷,使妾母子复得相会者,尽茅君之力也。”
又曰:楚庄王筑层台,延石千里,延壤百里,士有反三月之粮者,大臣谏者七十二人,谏者皆死矣。有诸御己者,违楚百里而耕,谓其耦曰:“吾将入见於王。”其耦曰:“以身乎?吾闻说人主者,皆闲暇之人也,然且至而死矣。今子持草茅之人耳!”诸御己曰:“若与子同耕而比力也,至於说人主不与子比知矣。”委其耕,入见庄王,庄王谓之曰:“诸御己来,汝将谏耶?”诸御己曰:“君有义之用,有法之行,且已闻之,土负水者平,木负绳者正,君受谏者圣,君筑层台,延石千里,延壤百里,民之衅咎血成通于涂,然且未敢谏也,己何敢谏乎?顾臣愚,窃以虞不用宫之奇而晋并之,陈不用子家羁而楚并之,曹不用僖负羁而宋并之,莱不用子猛而齐并之,吴不用子胥而越并之,秦不用蹇叔之言而秦国危,桀杀关龙逢而汤得之,纣杀王子比干而武王得之,宣王杀杜伯而周室卑。此三天子、六诸侯皆不能尊贤用辩士之言,故身死而国亡。”遂趋而出,楚王遽而追之,曰:“己,子反矣!吾将用子之谏。先日说寡人者,其说也,不足以动寡人之心,又危加诸寡人,故皆至而死矣。今子说,足以动寡人之心,又不危加诸寡人,故将用子之谏。”明日,令曰:“有能入谏者,吾与为兄弟。”遂解层台而罢民。楚人歌之曰:“薪乎莱乎,无诸御己,讫无子乎!莱乎薪乎,无诸御己,讫无人乎!”
又曰:齐桓公谓鲍叔曰:“寡人欲铸大锺,昭寡人之名焉。寡人之行,岂避尧、舜哉?”鲍叔曰:“敢问君之行。”桓公曰:“昔者吾围谭三年,得而不自与者,仁也。吾北伐孤竹,铲令支而反者,武也。吾为葵丘之会,以偃天下之兵者,文也。诸侯抱美玉而朝者九国,寡人不受者,义也。然则文武仁义寡人尽有之矣,寡人之行岂避尧、舜哉?”鲍叔曰:“君好直言,臣以直言对。昔者公子纠在上位而不让,非仁也。背太公之言而侵鲁境,非义也。疆埸之士,上诎於一剑,非武也。侄娣不离里衽,非文也。为不善遍於物不自知者,无天祸必有人害。天处甚高,其听甚下,今君过言,天且闻之。”桓公曰:“寡人有过,子幸记之,是社稷之福也。子不幸教,几有大罪以辱社稷。”
又曰:楚昭王欲之荆台游,司马子綦进谏曰:“荆台之游,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水,南望犭曷山,下临方淮,其乐使人遗老而忘死,人君游者尽以亡其国,愿大王勿往游焉。”王曰:“荆台乃吾地也,有地而游之,子何为绝我游乎?”怒而击之。於是令尹子西驾安车驷马至於殿下,曰:“今日荆台之游,不可不观也。”王登车而拊其背曰:“荆台之游,与子共乐之矣。”步马十里,引辔而止曰:“臣不敢下车,愿得有道,大王肯听之乎?”王曰:“底稍之。”令尹子西曰:“臣闻之,为人臣而忠其君,爵禄不足以赏也。若司马子綦者,忠臣也;若臣者,谀臣也。愿大王杀臣之躯,罚臣之家,而禄司马子綦。”王曰:“若我能止,听公,子独能禁我游。後世游之,无有极时,奈何乎?”令尹子西曰:“欲禁後世易耳,愿大王山陵崩也,为陵於荆台。未尝有持钟鼓管弦之乐,而游於父之墓上者也。”於是王还车,卒不游於荆台,令罢先置。孔子从鲁闻之,曰:“美哉!令尹子西谏之十里之前,而权之於百世之後者也。”
又曰:荆文王得如黄之狗,菌{艹路}之纾以畋於□梦,三月不反;得舟之姬,淫之,期年不听朝。保申谋曰:“先王卜以臣为保,吉。今王得如黄之狗,菌{艹路}之纾畋於□梦,三月不反,得舟之姬,淫之,期年不听朝,王之罪当笞。”匍伏将笞王。王曰:“不厦忪恶唏伲托诸侯矣,愿请变更无笞。”保申曰:“臣承先王之命不敢废。王不受笞,是废先王之命也。臣宁得罪於王,无负於先王。”王曰:“敬诺。”乃席王,王伏。保申束细箭五十,跪而加之王背,如此者再,谓王起矣。王曰:“有笞之名,一也。”遂致之。保申曰:“臣闻之,君子耻之,小人痛之,耻之不变,痛之何益?”保申趋出,欲自流,乃请罪於王。王曰:“此不现过,保申将何罪?”王乃变行,打#申,杀如黄之狗,折菌{艹路}之纾逐舟之姬,务治乎荆。兼国三十,令荆国广大至於此者,保申敢极言之功也。萧何、王陵闻之,曰:“圣主能举先世之业而以成功名者,其惟荆文王乎!故天下誉之,至今明主、忠臣、孝子以为法。”
又曰:晋平公使叔向聘於吴,吴人拭船以逆之。左五百人,右五百人,有绣衣豹裘者。叔向归以告平公,平公曰:“吴其亡乎?奚以敬舟?奚以敬民?”叔向对曰:“君为驰底之台,上可以发千兵,下可以陈钟鼓,诸侯闻君者亦曰:奚以敬台?奚以敬民?所敬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