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也。”於是平公乃罢台。
又曰:齐景公好弋,使烛邹主鸟而亡之,景公怒而欲杀之。晏子曰:“烛邹有罪,请数之以其罪,乃杀之。”景公曰:“可。”於是乃召烛邹数之景公前,曰:“汝为君主鸟而亡之,是一罪也;使吾君以鸟之故杀人,是二罪也;使诸侯闻之,以吾君重鸟而轻士,是三罪也。”数烛邹罪已毕,请杀之。景公曰:“止。”勿杀而谢之。
又曰:齐景公正昼被洌乘六马,御妇人以出正闺,刖跪击其马而反之,曰:“尔非吾君也。”公惭而不朝。晏子赌裔敖而问曰:“君何故不朝?”对曰:“昔者君正昼,被洌乘六马御妇人出闺,刖跪击其马而反之,曰:尔非吾君也。公惭而反,不果出,是以不朝。”晏子入,公见曰:“昔者寡人有罪,被洌乘六马以出正闺,刖跪击马而反之曰:尔非吾君也。寡人以子大夫之赐,得率百姓以守宗庙,今见戮刖跪,以辱社稷,吾犹可以齐於诸侯乎?”晏子对曰:“民无直辞,上有隐恶;民多讳言,君有骄行。古者明君在上,下有直辞;君上好善,民无讳言。今君有失行,而刖跪有直辞,是君之福也。故臣来庆。请赏之,以明君之好善;礼之,以明君之受谏。”公笑曰:“可乎?”晏子曰:“可。”于是刖跪倍资,时朝无事。
又曰:景公饮酒,移於晏子家,前驱报门曰:“君至。”晏昨;朝衣,立於门曰:“诸侯得微有谏乎?国家得微有事乎?君何为非时而夜辱。”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及夫子乐之。”晏子对曰:“布荐席、陈矬者有人,臣不敢与焉。”公曰:“移於司马穰苴之家。”前驱报门曰:“君至!”司马穰苴介胄操戟立於门曰:“诸侯微有兵乎?大臣得微有叛者乎?君何为非时而夜辱?”公曰:“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与夫子乐之。”对曰:“布荐席、陈矬者有人,臣不敢与焉。”公曰:“移於梁丘据之家。”前驱报门曰:“君至!”梁丘据左操瑟,右挈竽,行歌而至。公曰:“乐哉!今夕吾饮酒也。微彼二子者,何以治吾国;微此一臣者,何以乐吾身。”圣贤之君皆有益友,无偷乐之臣,景公弗能及,故两用之,仅得不亡。
又曰:吴王濞反。梁孝王中郎枚乘字叔,闻之,为书谏王。其辞曰:“君王之外臣乘,窃闻得全者昌,失全者亡。舜无立锥之地,以有天下;禹无百户之众,以王诸侯。汤、武之地方不过百里,上不绝三光之明,下不伤百姓之心者,有王术之故。父子之道,天性也。忠臣不敢避诛以直谏,故事无废业而功流於万世也。臣乘愿披腹心而效愚忠,恐大臣不能用也,臣乘愿大王听臣乘之言。夫一缕之任系千钧之重,上悬之无极之高,下垂之不测之渊。虽甚愚之人,且犹知哀其绝也。马方骇而重惊之,系方绝而重镇之;系绝於天不可复结,坠入深渊难以复出。其出不出,间不容洹3夏苡贸汲搜裕以百举必脱。必若所欲为,危於累卵,难於上天;变所欲为,易於反掌,安於泰山。今欲极天命之寿,弊无穷之乐,保万乘之势,不出反掌之易,以居泰山之安,乃欲乘累卵之危,走上天之难,此愚臣之所大惑也。人生有畏其影而恶其迹者,乃背而走,无益也,不如就阴而止,影灭迹绝。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欲汤之冷,令一人炊之,百人扬之,无益也,不如绝薪止火而已。不绝之於彼,而救之於此,譬犹抱薪救火也。”“故武王谔谔而昌,纣嘿嘿而亡。君无谔谔之臣,父无谔谔之子,兄无谔谔之弟,夫无谔谔之妇,士无谔谔之友,其亡可待。故曰:君失之,臣得之;父失之,子得之;兄失之,弟得之;夫失之,妇得之;士失之,友得之。故无亡国破家、悖父乱子、放兄弃弟、狂夫淫妇、绝交败友者也。”
又曰:《易》曰:“王臣謇謇,匪躬之故。”人臣之所以謇謇为难而谏其君者,非为身也,将欲以匡君之过,矫君之失也。君有过失者,危亡之萌也。见君之过失而不谏,是轻君之危亡也。夫轻君之危亡者,忠臣不忍为也。三谏而不用则去,不去则亡身,之身者仁人所为也。是故谏有五:一曰正谏,二曰降谏,三曰忠谏,四曰戆谏,五曰风谏。孔子曰:“吾其从风谏。”夫不谏则危君,固谏则危身,与其危君,宁危身,危身终不用,则谏亦无功矣。知者度君权时,调其缓急而处其宜,上不敢危君,下不为危身,故在国而国不危,在身而身不殆。昔陈灵公不听泄治之谏而杀之,曹羁三谏曹君不听而去,《春秋》序义虽俱贤,而曹羁合礼。
卷四百五十六 人事部九十七
谏诤六
《周书》曰:微子开者,纣之兄也。纣不道,数谏不听。度纣终不可谏,欲死之。及去,未能决,乃问太师箕子,少师比干曰:“纣湎於酒,妇人之言是用,若涉水无津涯。”箕子曰:“今诚得治国,国治身死不恨,为死终不治,不如去之。”琨乃为象床。箕子曰:“彼为玉床,则思远方珍怪之物而御之矣。为人臣者,谏不听,是彰君之恶。”乃被溲鹂瘛1雀稍唬骸熬有过不以死争,则百姓何辜矣。”乃直言谏。纣怒,刳视其心。微子曰:“父有过,三谏不听,则号泣而随之;臣三谏不听,则其义可以去矣。”
又曰:许绾。魏襄王欲为中天之台,诫曰:“敢谏者死。”绾乃负操捶而入曰:“臣闻大王将为中天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