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讲论之而已未有成书也至唐太宗始命孔□达
 会诸儒臣撰五经正义是亦一道德之一端也盖
 道德虽具于人心出于天命然不考之圣贤之经
 传安知其不以是为非以非为是哉是以自古帝
 王有志于三代之治者莫不以同风俗为务同风
 俗者莫不以一道德为先一道德者苟不质正于
 圣贤之言何以知其所以然之故与其所当然之
 则而施行之哉虽欲道德之一不可得也圣贤之
 言具载经传不有以表章而发明之上之人何以
 为据下之人有不信者矣是以帝王欲一道德以
 同风俗往往留意于经籍而命诸儒考正而会
 之用以颁布天下使家传而人诵之则凡有是道
 德者皆知如是则为道德不如是则非咸为道德
 之归而风俗醇正而无彼疆此界之殊矣唐太宗
 有见于此而命孔□达以考正六经而□达不足
 以承上意而所正者多有缪冗则亦何益之有哉
 □达之学虽有可疵而太宗之见则超然出乎后
 世人君之表可尚也已我太祖开国之先首建学
 校未几诏行科举一以五经四书教人取士士各
 专一经而兼治四书太宗又命诸儒辑五经四书
 性理大全易主程朱书主蔡氏诗主朱氏春秋主
 胡氏礼记则用陈患说四书之训则一本朱子
 集注章句焉夫五经自汉以来专门名家各自开
 户牖而殊轨辙或泥于训诂或流于谶纬至于有
 宋濂洛关闽诸儒者出然后经旨大明于世而我
 列圣又表章之遂为千古不刊之大典不易之定
 论是以道德一而无岐辙之差风俗同而无疆界
 之别斯世斯民得以见天地之纯全识圣贤之至
 理享帝王之盛治一何幸欤
东晋范□好儒学性质直尝谓王□何晏之罪深于
桀纣或以为贬之太过□曰王何灭弃典文幽沉仁
义游辞浮说波荡后生使|绅之徒翻然改辙以至
礼坏乐崩中原倾覆遗风余俗至今为患桀纣纵暴
一时适足以丧身覆国为后世戒岂能回百姓之视
听哉故吾以为一世之祸轻历代之患重自丧之罪
小迷众之罪大也
 臣按老庄之说疾世俗之孳孳于利禄而不知所
 底止故肆为论说欲矫而正之而不自知其言之
 过也后之人祖其言以为说得其言而不得其所
 以言故申韩用之以为惨刻王何用之以为浮荡
 申韩用而嬴秦亡王何恣而魏晋灭此无他道德
 不明于天下立说者各自道德其道德而用其说
 者不知其所谓道德之非道德故尔向使明君在
 位而辅其政者有其人师表立于上义理明于下
 岂有是哉宋之时道学大明其末流之弊乃有假
 之说以济其私一切不事事上之人从而信之遂
 至于议论多而成功少虚文胜而实效微一时士
 大夫其所崇尚者虽邪正与晋人不同而同归于
 乱呜呼人主之好尚可不慎择而精察之哉
韩愈曰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坐井
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
义其小之也则宜其所谓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
也其所谓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谓德也凡吾所谓道
德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
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周道
衰孔子没火于秦黄老于汉佛于晋魏梁隋之间其
言道德仁义者不入于杨则入于墨不入于老则入
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又曰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
民者六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农之家
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商之家
一而资焉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
 臣按古之民四而其教一当是之时人无异习士
 无异学此风俗所以醇厚也盖民分于四各有恒
 业而衣食易给教专于一士有定见而趣向不差
 风俗安得不同自佛老之教兴而民与教皆增其
 二议论则此是而彼非风俗则日异而月不同此
 无他各道其道各德其德道德不一之故也
欧阳修曰中国有佛固已久矣尧舜三代之际王政
修明礼义之教充于天下于此之时虽有佛无由而
入及三代衰王政阙礼义废后二百余年而佛至乎
中国由是言之佛所以为吾患者乘其阙废之时而
来此其受患之本也补其阙修其废使王政明而礼
义充虽有佛无所施于吾民矣此亦自然之势也
 臣按欧阳修此言推本之论也然谓之曰此自然
 之势也臣则以为此自然之理也岂但势哉彼佛
 者去吾中国数万里其势无由至中国然其所以
 导之入吾中国者中国之人也今其法行乎中国
 千余年其势已坚牢不可动摇其言入人心也已
 深而其像设屋宇在人耳目者已稔熟一旦欲去
 之其势诚有不易然者欧阳氏欲吾修补吾政教
 之阙废者诚反本之论然吾政教之阙且废非一
 日矣一旦复其千年之故非假之十百年不能也
 十百年之中其君其相岂能皆得卓然不惑者为
 之哉臣愚以为莫若定为家乡之礼颁布天下使
 家家行古礼其势自衰此则朝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