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若患得患失则无所不至矣
三十年升翰林修撰张信为侍读编修戴彝为侍讲
上谕之曰官翰林者虽以论思为职然既列近侍旦
夕在朕左右凡国家政治得失生民利病当知无不
言昔唐陆贽崔群李绛之徒在翰林皆能正言谠论
补益当时显闻后世尔等当以古人自期毋负朕擢
用之意
大政纪永乐五年四月庚子上与侍臣论政贵尽群
情上曰朕与卿等论政事每不觉坐久或谓朕曰语
多伤气非调养之道当务简为贵朕语之曰人君固
贵简默但天下之大民之休戚事之利害必广询博
访然后得之非好多言也侍臣对曰舜无为而治然
亦好问好察迩言岂舜不贵简默哉上曰不如是不
足以尽群情
宣德四年正月己巳上在斋宫召大学士杨溥谕曰
比年臣下好进谀词令人厌之卿宜辅朕于善道溥
曰臣荷国厚恩敢忘报称上曰但觉朕有过举直言
无隐是即为报矣溥顿首曰自古直言非难而容受
直言为难陛下乐闻直言臣等敢不尽心
郊外农谈凤翔之麟游有虎臣者慷慨有气节成化
末贡入太学适闻万岁山架棕棚以备登眺臣上疏
极谏宪庙奇之祭酒费z不知也惧其贾祸会六堂
鸣鼓声罪以锒铛锁之俄官校至宣臣至左顺门中
官传旨劳之曰尔言是也棕棚拆卸矣命吏部予七
品官z闻而大惭臣知云南鹗嘉县事卒于官
大政纪弘治十一年十月户科给事中华上言时
政二事从之一曰广言路以开天下之壅蔽大略谓
今日致灾之由若贪饕之未去阙失之未修生灵困
苦之未苏边境应援之未息谏官得言之庶官亦得
言之大臣得言之小臣亦得言之必使天下无不敢
言之人无不可言之事乞敕所司考诸数十年之前
一二年之内有直言献于朝廷有直声动于天下而
解职调官者悉复而迁诸可为之位又当明示条章
俾凡臣工无得以言为讳
永陵编年史嘉靖二年御史汪珊疏言路开人情通
世治言路塞人情郁国危王氏重罪言者新莽势成
林甫杜塞言路禄山祸起彭泽不导皇上以三代之
盛而务为拒谏之计即史道论劾廷和纵有未当失
在一人耳遂因而尽杜人言可乎

 听言部杂录
孔子家语孔子读史至楚复陈喟然叹曰贤哉楚王
轻千乘之国而重一言之信匪申叔之信不能达其
义匪庄王之贤不能受其训
吕氏春秋贵直篇贤主所贵莫如士所以贵士为其
直言也言直则枉者见矣人主之患欲闻枉而恶直
言是障其源而欲其水也水奚自至是贱其所欲而
贵其所恶也所欲奚自来
真谏篇言极则怒怒则说者危非贤者孰肯犯危而
非贤者也将以要利矣要利之人犯危何益故不肖
主无贤者无贤则不闻极言不闻极言则奸人比周
百邪悉起若此则无以存矣
素书听谗而美闻谏而仇者亡
中说礼乐篇贾琼曰虐哉汉武未尝从谏也子曰孝
武其生知之乎虽不从未尝不悦而容之故贤人攒
于朝直言属于耳斯有志于道故能知悔而康帝业
可不谓有志之主乎
中华古今注程雅问曰尧设诽谤之木何也答曰今
之华木也以横木交柱头状若华也形似桔□大路
交衢悉施焉或谓之表木以表王者纳谏也亦以表
识衢路秦乃除之汉始复修焉今西京谓之交午柱

东坡志林魏武帝既胜乌桓曰吾所以胜者幸也前
谏我者万全之计也乃赏谏者曰后勿难言袁绍既
败于官渡曰诸人闻吾败必相哀惟田别驾不然当
幸其言之中也乃杀丰为明主谋而不忠不惟无罪
乃有赏为庸主谋而忠赏固不可得而祸随之乃知
本初孟德所以兴亡者
名臣言行录王缙言听忠言于艰难之时易受直言
于平定之后难况寇雠未殄愿毋以目前暂无事而
忽刍荛之言
宋文鉴陈刍说曰武帝征伐之意虽汲黯之言在
所不采而主父偃以□逖微贱进言九事乃以伐匈
奴为谏引尉佗章邯明秦之所以亡严安亦曰靡敝
国家结怨匈奴非所以子民而安边也夫偃安之所
陈与上异意以秦法论之是谓非上之建立必诛无
赦武帝乃见而谓曰公等皆安在何相见之晚也夫
言虽不用而其人见收则非特足以进天下之材亦
可以来天下之言一语不当从而废之则非特塞贤
材之路亦将钳天下之口武帝之异于始皇其在斯

访问于善宜虚心而待之主先入之言怀决定之意
掠能问之美无肯听之实如是而问者君子之所不
对也季孙欲以田赋使冉有访于仲尼仲尼曰丘不
识也既而私于冉有曰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
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访焉于是乎三发而不对
孔子曰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孔子岂固隐哉为其
有决定之意而无肯听之实则遂事不可以复谏而
空言适足以自咎语默动静岂不谨哉
人主于听纳之际尤当宽详尽下不当使进言之士
怀未毕之语楚子革与王言如响析父讥之及其摩
厉以须之得间而讽焉能使其馈不食寝不寐以思
其言使灵王有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