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成
周其次莫如汉谏议大夫唐铎进曰三代以后起布
衣而有天下者惟汉高帝及陛下而已陛下祖宗积
德累善至于陛下遂膺天命以臣观之非汉高所及
汉高除秦苛法杂伯道而不纯陛下去元弊政一复
先王之旧所谓拨乱世反之正汉高帝不事诗书陛
下留心圣学告谕万方自为制命卓然与典谟训诰
相表里汉高初欲都洛阳闻娄敬之言始都关中陛
下一渡江即以金陵为定鼎之地万世之基固肇于
此故非汉高所及太祖曰周家自公刘后稷世积忠
厚至文王三分有二武王始有天下若使其后君非
成康臣非周召益修厥德则文武之业何能至八百
岁之久乎书曰皇天无亲惟德是辅使吾后世子孙
皆如成康辅弼之臣皆如周召则可以祈天永命国
祚绵昌侍臣顿首曰陛下之言宗社万年之福也
明宝训洪武二十二年六月庚子太祖退朝与侍臣
论及守成之道太祖曰人常虑危乃不蹈危常虑患
乃不及患车行于峻□而仆于平地者慎于难而忽
于易也保天下亦如御车虽治平何可不慎
明昭代典则洪武二十八年八月□谕礼部曰自古
国家建立法制皆在始受命之君起自侧微备历世
故艰难周知人情善恶恐后世守成之君生长深宫
未谙世故山林初出之士自矜己长至有奸贼之臣
徇权利作聪明上不能察而信任之变更祖法以败
乱国家贻害天下故日夜精思立法垂后求为不刊
之典昔汉高祖刑白马盟曰非刘氏者不王以后诸
吕用事尽改其法遂至国家大乱刘氏几亡此可为
深戒者朕少遭乱离赖皇天眷命剪除群雄混一天
下即位以来劳神焦思定制立法革元弊政至于开
导后世复为祖训一编立为家法俾子孙世世守之
尔礼部其以朕祖训颁行天下诸司使知朕立法垂
后之意永为遵守后世敢有言改更祖法者即以奸
臣论无赦
大政记永乐十二年五月癸酉朔驻跸杨林戌上阅
武之暇皇太孙侍语及创业守成之难上曰前代帝
王多有生长深宫狃于富贵安逸不通古今不识民
艰经国之务懵然弗究而至于亡者朕尝以之为戒
汝将来有嗣统之责须勉力学问于凡天下之事不
可不周知人之艰难不可不涉历闻见广而涉历多
自然心胸开豁于万几之来皆有以处之而不差矣
如此非惟不负祖宗之付托亦有福泽被及下人勉
之勉之
宣德五年三月上御武英殿与侍臣论汉以下创业
诸君侍臣有言汉高帝之大度有言唐太宗之英武
有言宋太祖之仁厚不相上下者上曰唐太宗宋太
祖皆假借权力袭取天下太宗惭德尤多汉高帝及
我太祖皇帝起布衣光明正大可比而同然汉高帝
除秦苛政而礼文制度不修我太祖剪除群雄革前
元弊俗申明先王之教要为过之侍臣皆叩首以为
至论

 创守部杂录
荀悦汉纪论高祖开建大业统毕元功度量规矩不
可尚矣天下初定庶事草创故韶夏之音天下未闻

袁崧后汉书世祖以渺渺之祚起于白水之滨身屈
更始之助位与群竖并列于时怀玺者十余建旗者
数百高才者居之南面疾足者为之王公茫茫九州
瓜分脔割泯泯苍生尘消鼎沸扇之以仁风驱之以
大威霜雪被而荆棘枯纲维振而逆鳞埽群材毕奏
人鬼与能数年之间廓清四海虽曰中兴与夫创业
者庸有异乎
贞观政要范氏祖禹曰自古创业而失之者寡守成
而失之者多周公曰相小人厥父母勤劳稼穑厥子
乃不知稼穑之艰难故祸乱未尝不生于安逸也然
非特草创之君守成为难其后嗣守成尤难也
林氏之奇曰创业之难虽庸人亦知其然守成之难
虽明者亦有所忽周宣王六月出师不以为难而末
年庭燎乡晨以视朝为不易汉高帝好谋能听从谏
若转圜之易而末年欲易太子以听言为甚难是以
文帝之世贾生有厝火积薪之言太宗之世魏征有
失于安逸之戒愚按自古人君创业守成鲜有身兼
之者周武汉高创业者也而不及守成成康文景守
成者也而不及创业惟神禹在帝位十年成汤在帝
位十三年兼创业守成之事者也然以书传考之禹
不以治水敷土为难而以本固邦宁为难汤不以升
醴ヨ钗难而以时忱克终为难岂创业果易而守
成果难乎盖创业逆境也可以进德守成顺境也易
以丧德太宗身兼创业守成之事不以其已能者自
满而以其未能者为惧其致贞观之治也宜哉
金史太祖本纪赞太祖初定东京即除辽法辽主播
越宋纳岁币以幽蓟武朔等州与宋而置南京于平
州宋人终不能守卒之辽主见获宋主被执虽功成
于天会间而规模运为实目此始金有天下百十有
九年太祖算无遗策兵无留行底定大业传之子孙
呜呼雄哉
问奇类林自乐编论自古创业之君未尝短命大富
大贵之人未尝瘵损彼岂以逸得之此唐一庵之论
也周公以无逸告成王亦是此意一庵夫有所受之
耶虽然创业之君大富贵之人大都起于寒微虽未
尝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