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中原实
历代帝王为治之地则必咨嗟怨愤喧哗其不可也
窃尝思之寒之与暑固为不同然寒之变暑也始于
微温温而热热而暑积百有八十二日而寒气始尽
暑之变寒其势亦然山水之根力可破石是亦积之
之验也苟能渐之摩之待以岁月心坚而确事易而
常未有不可变者然事有大小时有久近期小事于
远则迁延虚旷而无功期大事于近则急迫仓惶而
不达此创业垂统也以北方之俗改用中国之法也
非三十年不可成功在昔金国初亡便当议此此而
不务孰为可务顾乃晏安逸豫垂三十年养成尾大
之势祖宗失其机于前陛下继其难于后外事征伐
内抚疮疾虽曰守成实如创业规模之定又难于向
时矣然尾大之势计圣谋神算已有处之之道非臣
区区所能及也此外唯当齐一吾民之富实兴学练
兵随时损益稍为定制如臣辈者皆能论此在陛下
笃信而坚守之不杂小人不营小利不责近效不恤
浮言则天下之心庶几可得而致治之功庶几可成


 创守部纪事
贞观政要贞观十年太宗谓侍臣曰帝王之业开创
与守成孰难尚书左仆射房元龄对曰天地草昧群
雄竞起攻破乃降战胜乃□由此言之草创为难魏
征对曰帝王之起必承衰乱覆彼昏狡百姓乐推四
海归命天授人与乃不为难然既得之后志趣骄逸
百姓欲静而徭役不休百姓雕残而侈豫不息国之
衰弊恒由此起以斯而言守成则难太宗曰元龄昔
从吾定天下备尝艰苦出万死而遇一生所以见草
创之难也今草创之难既已往矣守成之难者当思
与公等慎之
辽史道宗本纪大安二年九月己卯出太祖太宗所
御铠仗示燕国王延禧谕以创业征伐之难
泳化类编洪武元年戊申春正月太祖谓侍臣曰朕
念创业之艰难日不暇食夜不安寝又曰汝不知创
业之初其功实难守成之后其事尤难朕安敢怀宴
安而忘艰难哉
明宝训洪武元年四月戊申太祖命画古孝行及身
所经历艰难起家战伐之事为图以示子孙谓侍臣
曰朕家本业农祖父偕祖母世承忠厚积善余庆以
及于朕今图此者使后世观之知王业艰难也詹同
等顿首曰陛下昭德垂训莫此为切太祖曰富贵易
骄艰难易忽久远易忘后世子孙生长深宫惟见富
贵习于奢侈不知祖宗积累之难故示之以此使朝
夕览观庶有所警也七月辛巳太祖与侍臣论及创
业之难太祖曰朕赖将帅之力扫除祸乱以成大业
今四海渐平朕岂不欲休养以自娱然所畏者天所
惧者民苟所为一有不当上违天意下失民心驯致
其极而天怒人怨未有不危亡者矣朕每念及之中
心惕然
明昭代典则洪武元年十一月上谕皇太子曰自古
帝王以天下为忧者惟创业之艰中兴之主及守成
贤君能之其寻常之君不以天下为忧反以天下为
乐国亡自此而始何也帝王得国之初天必授于有
德者然频履忧患而得之其得之也难故其忧之也
深若守成继治之君常存敬畏以祖宗忧天下之心
为心则永受天命苟生怠慢危亡必至可不畏哉
太祖朝罢召宿卫武臣谕之曰朕与尔等起布衣历
战阵十五六年乃得成功朕今为天子卿等亦任显
荣居富贵非偶然也朕提孤军应敌危亦甚矣然每
出师必戒将士毋妄杀毋焚民居此心简在上帝故
有今日卿等亦思曩时在民间视元之将帅轻裘肥
马气焰赫然何敢望之然彼之君民不思祖宗创业
之难骄淫奢侈但顾一身逸乐不恤生民疾苦一旦
天更其运非特不能保其富贵遂至丧身灭名今历
数在朕朕何敢骄怠常恐政事废缺日慎一日自非
犒赏将士宴百官享外使未尝设宴为乐尔等亦须
勤身守法勿忘贫贱之时勿为骄奢淫佚之事则身
常荣而家常裕矣
明昭代典则洪武三年十一月戊戌大宴功臣宴罢
上曰创业之际朕与卿等劳心苦力艰难多矣今天
下已定朕日理万机不敢斯须自逸诚思天下大业
以艰难得之必当以艰难守之卿等今皆安享爵位
优游富贵不可忘艰难之时人之常情每谨于忧患
而忽于宴安然不知忧患之来常始于宴安也明者
能烛于未形昧者犹蔽于已着事未形犹可图也患
已着则无及矣大抵人处富贵欲不可纵欲纵则奢
情不可佚情佚则淫奢淫之至忧危乘之今日与卿
等宴饮极欢恐久而忘其艰难故戒勉也
大政纪洪武六年正月辛酉上谕儒臣詹同曰朕尝
思声色乃伐性之斧斤易以溺人一有溺焉则祸败
随之故其为害甚于鸩毒朕观前代人君以此败亡
者不少盖为君居天下之尊享四海之福靡曼之色
窈窕之声何求而不得苟不知远之则小人乘间纳
其淫邪不为迷惑者有几况创业垂统之君为子孙
之承式尤不可以不谨同对曰不迩声色昔成汤所
以能垂裕后昆陛下此言端本澄源诚万世子孙之
法也
明宝训洪武十六年三月庚戌太祖与侍臣论历代
创业及国祚修短侍臣皆曰前代祚运之长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