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敢言则其余百官无复
敢言者矣上曰然
武宗初内侍刘瑾与其党八人为狗马鹰犬歌舞角
抵以娱帝瑾尤狯黠渐用事户部尚书韩文每退朝
对僚属言辄泣下郎中李梦阳曰比言官章入交劾
诸内侍章下阁阁下持劾章甚力公诚及此时率诸
大臣死争去瑾辈易耳文捋须昂肩毅然曰是也即
事勿济吾年足死矣不死不足以报国乃嘱梦阳具
疏草曰毋文文览弗省也毋多多览弗竟也疏具遂
合九卿诸大臣上言请将太监马永成谷大用张永
罗祥魏彬刘瑾丘聚高凤等缚送法司以消祸萌疏
入上惊泣不食诸阉大惧先是科道交章请除群奸
阁议持章不肯下诸阉已窘会诸大臣疏又入于是
上遣司礼监八人齐诣阁议一日三至健等卒持不
下明日命诸大臣入传谕曰诸大臣爱君忧国言良
是第奴侪侍上久不忍即置之法幸少宽之上自处
耳众相顾莫敢出一语韩文曰今海内民穷盗起天
变日增群小辄导上游宴无度荒弃万几文等备员
卿佐何忍无言是日诸阉益窘自求安置南京而阁
议又持不从时王岳与司礼太监范亨徐智等亦助
文等密奏上上不得已允之待明旦发旨捕瑾等下
狱而吏部尚书焦芳者故与瑾善遂以所谋泄之瑾
瑾等八人遂夜趋上前环跪哭曰害瑾等者岳也于
是立命刘瑾入掌司礼监丘聚等分据要任瑾传命
榜岳亨智逐之南京而外廷未知也晨伏阙则旨下
健等知事不可为各上疏求去文等皆罢斥瑾矫诏
以刘健谢迁韩文等皆为奸党榜于朝堂
户部主事李梦阳上书指斥弊政反复数万言内指
外戚寿宁侯尤切至疏入皇后母金夫人及张鹤龄
深恨之日泣诉于上前上不得已下梦阳狱科道交
章论救金夫人犹在上前泣涕求加重刑上怒推案
起既而法司具狱词以请上径批梦阳复职一日刘
大夏被召便殿奏事毕上曰近日外议如何大夏曰
近释李梦阳中外欢呼至德如天地上曰梦阳疏内
张氏二字
张氏指外戚
犹言张家也
左右谓其语涉皇后朕不得
已下之狱比法司奏上朕试问左右作何批行一人
曰此人狂妄宜杖释之朕揣知此辈欲重责梦阳致
死以快宫中之忿朕所以即释复职更不令法司拟
罪也大夏顿首曰陛下行此一事尧舜之仁也
武宗议北征自称威武大将军太师镇国公朱寿巡
边以江彬为威武副将军扈行令内阁草敕大学士
杨廷和梁储蒋冕毛纪上疏力谏且云万一宗藩中
援祖训指此为言陛下何以应之又或以朝无正臣
内有奸邪为名陛下之左右与臣等又何以自解不
听廷和遂称疾不出上御左顺门召梁储面趣令草
制储对曰他可将顺此制断不可草上大怒挺剑起
曰不草制齿此剑储免冠伏地泣谏曰臣逆命有罪
愿就死草制则以臣名君臣死不敢奉命良久上掷
剑去乃自称之不复草制
见闻录明武宗南巡至南都中使矫诏令泗州进美
人善歌吹者数十人时汪应轸以给事斥知泗州上
言泗州妇女荒陋且近多流亡无以应敕旨臣向募
桑妇十余人倘蒙纳之宫中俾受蚕事实于治化有
裨事遂寝
无锡县志顾可久正德九年进士授行人武宗将南
狩可久倡同官上言陛下轻万乘弃九重忽垂堂之
戒而甘驰骏之游纵不自惜如宗庙太后何上怒廷
杖之
南昌郡乘查仲道正德进士授兵部武库司主事会
当南巡伏阙号谏杖于廷
黄州府志吴璋倜傥负气少折节读书慕隽不疑之
为人嘉靖初大礼议起一时忤旨被谴诸臣凡一百
二十人璋曰陈东之于李纲非古人哉子死孝臣死
忠分也遂徒步数千里诣阙上书伸救杨廷和等力
持诸公前议语甚激烈上怒下锦衣卫杖八十越数
日太庙灾上问曰湖广前日上疏小吏何在守者意
上不能容遂压死以报上曰惜哉朕将有以用之也
仙居县志张俭正德九年进士除工部主事迁刑部
员外郎时与杨慎善世庙议大礼同抗疏争之且挺
笏批桂萼上震怒廷杖滨死者再出为江西佥事
浙江通志徐江山性耿直敢言夏言与曾铣受祸无
敢白其冤者江山首上疏申救陶仲文段朝用以方
术得幸江山立辨其奸虽数触上怒然素知其不阿
置勿论
宁波府志赵吴登嘉靖丙戌进士授行人世宗将迁
献陵吴上疏谏有舜葬苍梧之野三妃未之从愿太
后少损贞妇之思致隆从子之义语会廷臣亦多谏
者事得止后太后忽问世宗献陵不迁之故世宗以
吴谏止对因述致隆从子数语大忤慈旨下锦衣狱
杖之四十谪福建布政司照磨
吉安府志曾嘉靖时太宰汪f不职给事中海阳
薛宗铠首言之f上疏肆辩继台谏交章论劾f辩
益力方卧病邸中愤然具疏其略曰人臣之罪莫
大于欺罔臣观f诋辩一疏有人臣所不敢言不当
言f掩主上之美附宰执之权庇七人之奸塞言官
之路乃敢肆言至此欺罔专擅无人臣礼乞早正其
罪以保治安疏上竟褫f职而下并宗铠锦衣狱
狱中自叙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