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致谢求托之际间一行之为人所
窥见耶
相传六部尚书侍郎大小九卿于内阁用双帖报之
单红五部及九卿于冢宰双帖亦报之单帖余举进
士时尚然及以太仆卿入都则惟内阁报单帖如故
六部自仁和张公以下皆以双帖见报矣余等于各
部属中书行人等官皆用双帖往返不知起自何时
殊觉陵替所费纸亦不少
百年前京堂翰林诸公使事还里及以礼致仕若在
告者谒巡按按察司兵道则入中门走甬道巡抚布
政司府州县则由旁门走东阶盖以桑梓之重与特
宪者有分别耳吾吴朱恭靖公希周最名为恭谨然
尚驰御史中门甬道为提学胡直所强下阶胡尝为
余言之余不敢对近者宁波张尚书时彻欲驰抚按
监司甬遂至两不相闻而华亭董侍郎传策驰两道
甬亦退有烦言今遂无此事矣
故事内阁大学士肩舆出则六卿以下皆避而吏部
尚书独不避遇则下舆揖余入仕时闻庄简公犹守
此与贵溪分宜二相偶遇而揖二相不善也庄简去
位夏涪县邦谟继之则避矣
吏部尚书与三品大九卿四品左右通政大理少卿
遇则皆下舆马揖其四品以下同其长遇则不避独
行则多避而自杨襄毅在隆庆初以少傅为吏部尚
书位望俱重于是左右侍郎自本部外皆远避矣迄
于今不复改杨公之再起以吏部尚书掌兵部事侍
郎有不欲避者竟不敢
太常应天光禄太仆皆三品卿出乘舆而皆避侍郎
副都御史此最无谓不知起自何代大与祖制不合
夫入朝同一班出而避道何也华亭董公传策为太
仆寺卿不避侍郎舆人以公先朝直臣莫敢难之后
竟不行
二司自谒吏部都察院庭参有跪而于朝房私第及
驿传迎送则惟长揖而已内阁大臣虽尊贵无跪礼
而江陵之奔丧所经省分三司皆出数百里外以谒
然跪者十之六七未尽纯暨还朝则先遣牌谓本阁
部所经由二司相见俱遵照见部礼于是无不跪者

三十年前他郡推在吾州查盘者州守与之抗礼欢
饮具宾主或于门外下舆小示别而已迩来查盘他
郡推官至州守入见行跪礼乃至以他事或便道过
州亦必跪虽宴会稠迭谑浪欢呼必侍坐不敢讲敌
礼也有昆山县丞刘谐者由给事考察降而御史委
之查盘常熟嘉定常熟令见之行跪礼嘉定令礼之
一如推官惟不行跪而刘尚怏怏不悦恣流言真可
谓倒置矣
两广二司初谒总督行跪礼盖襄毅之威劫使之其
后迄不能正嘉靖末应侍郎为总督此公守常州
遵宪纲不肯跪御史有山字太守之目虽见憎白简
为天下所诵称至是人有以风公者不得已听之跪
礼遂废江西巡按独不遵宪纲自下坐而二司夹侍
左右十年以来一御史改正就从宪纲矣惟此二事
不觚而觚者可纪也
余在山东日待郡守礼颇简留饭一次彼必侧坐虽
迁官谒辞送之阶下而已遣人投一刺亦不答拜盖
其时皆然其后复起累迁山西按察使一日清军提
学二道偶约余同宴二郡守升官者置酒于书院余
甚难之□令列名与分而辞不往乃闻具糖席张嬉
乐具宾主纵饮夜分而罢颇以为怪后问之余弟乃
知近日处处皆然不以为异也
余初任山东时布按二司后堂无留郡守坐者留之
坐则必于私衙虽设饭无害而起官至山西臬则自
守以至y理无不留坐后堂者矣当时抚按不留郡
守令坐司理县令行取亦只立待茶而已今两直隶
至留饭矣闻之各省尚不尽然
二司自方伯以至佥宪称抚台曰老先生称按院则
曰先生大人其语虽不为雅而相承传已久二十年
来凡宣大之守巡与吾南直隶之兵备皆以老先生
称按院矣
书蕉汉书虞诩疏公卿异懦容头过身按猫犬钻穴
头可容身即过矣诩盖以猫犬喻之也
书曰尸位诗曰素餐商君谓之荒饱吴起谓之枝官
史云冗食又云游手m蝗蟊贼不在下矣
笔记山谷云阴阳家谓克己者为官既已从仕则受
制于官不得悉如意也
日知录撞郎之事始于汉明后代因之有杖属官之
法曹公性严掾属公事往往加杖宋刘道为广州
刺史杖治中荀齐文垂死魏刘仁之监作晋阳城杖
前殷州刺史裴瑗并州刺史王绰隋文帝诏诸司论
属官罪有律轻情重者听于律外斟酌决杖燕荣为
幽州总管元弘嗣除长史惧辱固辞上知之□荣曰
弘嗣杖十已上罪皆奏闻荣忿然曰竖子何敢弄我
乃遣弘嗣监纳仓粟扬得一糠一□皆罚之每笞不
满十然一日中或至三数杜子美送高三十五诗脱
身簿尉中始与捶楚辞唐时自簿尉以上即不加捶
楚优于南北朝多矣
黄氏日抄读韩文公赠张功曹诗云判司卑官不堪
说未免捶楚尘埃间然则唐之判司簿尉类然与唐
人之待卑官虽严而卑官犹得以自申其法如刘仁
轨为陈仓尉擅杀折冲都尉鲁宁是也我朝判司簿
尉以待新进士而管库监当不以辱之视唐重矣乃
近日上官苦役苛责甚于奴仆官之辱法之屈也此
事关系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