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翁头雪白”,“六十四年明日催”,“行年六十四”,“七十我今欠五岁”,“无喜无忧六十六”,“相看七十欠三年”,“六十八衰翁”,“今日行年将七十”,“今年登七秩”,“已开第八秩”,“悠悠七十春”,“外翁七十孙三岁”,“七十我年幸过之”,“吾今已年七十一”,“眼昏须白七十一”,“七十三人难再到”,“七十三翁旦暮身”,“七十过三更较希”,“七十四年身”,“寿及七十五”。考本传,白公年七十五薨。自三十至七十五,往往必见于诗。又有“去时十二三”之句,及“数行乡泪一封书”,则题曰“年十五时作”,《王昭君词》则题曰“年十七时作”。“少年已多病”,则题曰“年十八时作”。“我年二十君三十”,又纪其少年之所作如此。仆观白公年十八时,谓“少年已多病,此身岂堪老。”然安强寿考,至于七十有五,而后不禄,既有姬侍,不能无耗蚀气血,故寿夭虽系所禀,然方寸泰然,不汲汲于荣利,是亦养寿一端。今士大夫精耗于内,而神惊于外,所以罕终天年。观白公之诗,率多宽适,有以验其寿云。
○景帝杀周亚夫
《容斋续笔》曰:景帝非杀卿大夫者,独至于周亚夫而忍为之,何哉?窃尝原其说,亚夫屯细柳,天子劳军,至不得入,既入不得驱驰,介胄之士不拜,以军礼见,谓乘舆制于将帅,岂人臣之礼哉!则其傲睨帝尊,故赐食不设箸,有不平之气,鞅鞅非少主臣,见于词色之间,以是殒命,其可惜也!仆谓此说不然。景帝忌刻少恩,颍滨先生尝言之矣。其残忍所及,非特一亚夫而已。释之以劾奏之恨斥死,邓通以吮痈之怨饿死,晁错为国远虑而诛死,此犹未也。临江王荣以母失爱,使酤吏杀之;吴王世子以博争道,提博局杀之;梁王纵之骄,复致于忧死,其于君臣父子兄弟之际,肆其残忍者,往往而是,安可谓景帝非好杀者,独忍于亚夫哉?且天子劳军细柳,至不得入,既入不得驱驰,介胄之士不拜,正亚夫好处,所以见治军严整如此,岂易得哉!是以文帝改容礼敬,劳军而去,谓亚夫岂得而犯,以霸上棘门为儿戏,其意可见。异时,以“缓急真可将兵”属景帝,文帝正以此得之。景帝即位,随用以平七国之难,则亚夫军容整肃,其效立见。仆尝谓使为将者,人人如亚夫之治兵,则兵何患乎不精?敌何患乎不克?然则景帝之杀亚夫者,正自其残忍之性,杀臣下不以为怪,虽如亚夫之挺挺,亦所不免。岂亚夫有以致之邪?前辈谓人主杀人,不可使之手滑。信哉!
○退之琴诗
退之《听琴诗》曰:“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场。”此意出于阮妗扼莞场贰安患膊恍欤迟速合度,君子之衢也;慷慨磊落,卓砾盘纡,壮士之节也”。阮娲艘猓又出于王褒《洞箫赋》。褒曰:“澎濞沆瀣,一何壮士;优柔温润,又似君子。”
●卷二十八
○封赠外祖
唐制,封赠虽宰相,止及其父。若以恩回赠,不但其祖,虽异姓亦及之。如权德舆以检校尚书恩乞及其祖,赠礼部郎中;户部尚书杨于陵请回赠祖,赠吏部郎中,是以恩回赠其祖者也。又如刘总外祖故瀛州刺史张懿赠工部尚书,制曰“有外孝孙,为吾贤帅,自义率祖,推恩外族。”外祖母李氏赠赵国夫人,制曰“段公威德,当流庆于外孙。令伯孝心,愿推恩于祖母。”是以恩回赠其外祖者也。此例极多。
○二史赞论
《前汉?董仲舒赞》曰“刘向称董仲舒‘虽伊吕何以加’,至向子歆以为‘伊吕圣人之偶,仲舒未及乎游夏,伊吕不加,过矣。’至向曾孙龚,笃论君子也,以歆之言为然。班固引其三代评论如此。《后汉?皇甫嵩论》曰:“前史晋平原华峤称其父光禄大夫表,每言其祖魏太尉歆称,时人说皇甫嵩之不伐,汝豫之战,归功朱俊;张角之捷,本之卢植。”范晔引其三代传闻如此。范之较班,颇觉辞费。
○浮云蔽日
潘子真《诗话》云:陆贾《新语》曰:“邪臣蔽贤,犹浮云之障日月也。”太白诗“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盖用此语。仆观孔融诗曰“谗邪害公正,浮云翳白日。”曹植诗曰“悲风动地起,浮云翳日光。”傅玄诗曰“飞尘污清流,浮云蔽日光。”《史记?龟甏》曰“日月之明,蔽于浮云。”枚乘诗曰“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此皆祖《离骚》“云容容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之意。注:云气冥冥,使昼日昏暗,谕小人之蔽贤也。东方朔《七谏》亦曰“浮云蔽晦兮,使日月乎无光。”又曰“何泛滥之浮云兮,蔽此明月;顾皓日之显行兮,云蒙蒙而蔽之”,皆指谗邪害忠良之意。苻坚时《赵整歌》亦曰“不见雀来入燕室,但见浮云蔽白日。”
○诗意重叠
《续笔》曰:作诗至百韵,词意既多,故有失于检点者,如杜老《夔府诗》,前云“满坐涕潺印保后又云“伏腊涕涟涟”。白公《寄微之诗》一篇之中,说酒十一句。东坡《中隐堂五诗》为四韵,亦有坡伏鳌、崖伏龟之语,近于意重。仆谓古人之诗,古人之意也,正不当以是论,但晚辈规仿前作,不可用此为格。此鲁男子所谓柳下惠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