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以胡粉画古列贤、列士。”唐翰苑粉壁画海中曲龙山,宪宗临幸,中使惧而涂之,是后皆画松鹤,见李德裕诗“画壁看飞鹤”,注:秘阁廊壁。薛稷画鹤,见郑谷诗“浅井寒芜入,迥廊叠藓侵。因看薛稷鹤。共起五湖心。”《画断》云:毕宏大历二年为给事中,画松石于左省厅壁。《集贤注记》云:集贤院南壁画阴铿诗图,北壁画丛竹双鹤,四库当门画夫子坐于玄帐,左右诸弟子执经问道。《东观记》谓灵帝诏蔡邕画赤泉侯五代将相于省。《唐录》谓文宗自撰集《尚书》君臣事迹,命画于太液亭省禁画壁。见于所载,班班若此。应劭谓画堂画九子母,疑有所据。
○醉翁亭记
欧公作滁州《醉翁亭记》,自首至尾,多用也字。人谓此体创见,欧公前此未闻。仆谓前辈为文,必有所祖。又观钱公辅作《越州井仪堂记》,亦是此体,如其末云“问其办之岁月,则嘉涛迥甓月十七日也。问其作之主人,则太守刁公景纯也。问其常所往来而共乐者,通判沈君典宗也。谁其文之,晋陵钱公辅也。”其机杼甚与欧记同,此体盖出于《周易?杂卦》一篇。
○嵇康幽愤诗
《石林诗话》曰:嵇康《幽愤诗》“昔惭柳下,今愧孙登”,盖志钟会之事。仆谓钟会所以害康者,因吕安兄讼弟之故。观其集,有《与吕长悌绝交》一书甚详。其间曰“阿都开悟,每喜足下有此弟,足下许吾不击都,以子父六人为誓,吾乃感足下重言尉解都,都遂释然。何意足下包藏祸心,密表击都?今都获罪,吾为负之,吾之负都,由足下之负吾也。”盖康尝为安致解于其兄,兄绐其和,密致其罪。康悔,因为是书,与其兄绝交,遂牵连入狱。《幽愤》之诗,正志其事,所以继有“内负宿心,外恧良朋”之语。《魏氏春秋》谓,吕巽诬其弟安不孝,安引康为证,康义不负心,保明其事,钟会劝大将军因此除之。而《晋史》亦曰:康与吕安友善,安为兄所枉诉,以事系狱,词相证引,遂复收康。康谨言行,一旦缧绁,乃作《幽愤诗》。盖孙登尝谓康曰:“子才多识寡,难免于今之世。”此所以有愧孙之语。乐天《杂感》诗曰“吕安兄不道,都市杀嵇康。”
○应璩百一诗
《石林诗话》曰:梁钟嵘论渊明出于应璩。应璩诗不多见,惟《文选》载其《百一诗》一篇,所谓“下流不可处,君子慎厥初”,与陶诗不类。《五臣注》引《文章录》云:曹爽多违法,应璩作诗以刺在位,若百分有补于一者。渊明正以脱略世故,超然物外,区区在位者,何足以概其心哉?仆读《杂体诗集》,应璩《百一诗》凡有五首,不止一篇。所谓百一云者,又不止《文章录》一说,凡有数说。张方贤《楚国先贤传》曰“应休琏作《百一诗》,讥切时事,遍以示在位者。咸皆怪[C151],何宴独无怪也。”李充《翰林论》曰“应休琏作五言诗百数十篇,有诗人之旨。”孙盛《晋阳秋》曰“应璩作诗百三十篇,言时事颇有补益。”《七志》曰“应璩谓之新诗,以百言为一篇,谓之《百一诗》。”《乐府广题》曰“百者,数之终。一者,数之始。士有百行,终始如一。故云‘百一’。应璩为曹爽大将军长史,前后为诗百余篇以讽爽,揉以习俗之言,傅会其意,名曰‘百一’。爽卒不惜,以及于祸。”《百一诗序》曰“时谓曹爽曰:‘公今闻周公巍巍之称,安知百虑有一失乎?”《文章录》曰“曹爽多违法,璩为是诗以讽焉。意者以为百分有一补于时政。”《唐?艺文志》“应璩有百一诗,八卷。”钟嵘谓“应璩诗祖魏文,善指事,得激刺之旨。”
○白乐天诗纪岁时
白乐天诗多纪岁时,每岁必纪其气血之如何,与夫一时之事,后人能以其诗次第而考之,则乐天平生大略可睹,亦可谓“诗史”者焉。仆不暇详摘其语,姑摭其略。如曰“未年三十生白发”,“不展愁眉欲三十”,“三十生二毛”,“三十为近臣”,“又过三十二”,“忆昔初年三十二”,“忽年三十四”,“年已三纪余”,“我年三十六”,“元和二年三十七”,“行年三十九”,“四十如今欠一年”,“四十有女名金鸾”,“衰病四十身”,“四十官七品”,“四十已如此”,“四十心如七十人”,“年来四十一”,“病鬓愁心四十三”,“面瘦头斑四十四”,“发鬓苍苍四十五”,“衰颜江城四十六”,“四十六时三月尽”,“鬓发苍苍四十七”,“应悟前非四十九”,“四十九年身老日”,“五十蹉跎得掌纶”,“吾年五十加朝散”,“五十江城守白发”,“平头五十人”,“长庆二年五十一”,“五旬已过不为天”,“前岁花前五十二”,“五十二人头似霜”,“明年半百又加三”,“今年花前五十五”,“犹去悬车十五载”,“每思儿戏五十六”,“今年五十六”,“苏杭两州五十七”,“只欠三年未六旬”,“半百年过六年时”,“身为三品五十八”,“我初五十八”,“五十八翁方有后”,“欲年六十始归来”,“天明平头六十人”,“六十衰翁儿女悲”,“不准拟身年六十”,“六旬犹健天亦怜”,“冉冉老去过六十”,“位逾三品过六旬”,“已过潘安三十年”,“来岁年登六十二”,“六十二三人”,“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