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王导前后近二万匹,桓温前后近三十万匹。苏峻之乱,台省煨烬,时尚有布二十万匹,绢数万匹,又可验晋布帛之多也。
○退之淮西碑
《唐史》与《三说》皆谓,退之《淮西碑》多归裴度功,李妻唐安公主不平,诉之于帝,谓愈文不实,遂斫其碑,更命段文昌为之。而丁用晦《芝田录》则曰“元和中,有老卒推倒《淮西碑》。帝怒,命缚来杀之。囚至,曰:“碑中只言裴度功,不述李力,微臣是以不平。”命放罪,敕段文昌别撰。罗隐《石烈士说》亦曰“石烈士名孝忠,猛悍多力,尝为李前驱。一旦,熟视裴碑,大恚怒,因作力推去其碑,仅倾状者再三。吏执之诣前,孝忠云云,上因得淮西平贼之本末,命段学士更为之。”二说皆谓因老卒推碑,与前说不同。又读李商隐《淮西碑》诗曰“碑高三丈字如手,负以灵鳌戴以螭。句奇语重喻者少,谗之天子言其私。长绳百尺拽碑倒,粗砂大石相磨治。”观商隐所说,又非关老卒推仆碑石,乃为当时之人谗言所入,天子自使人拽倒,别刻文昌之作。诸说不同,并著于此。
○古人谚语
古人谚语,见于书史者甚多,姑著大略于此,曰“兽恶其网,民恶其上。”曰“众心成城,众口铄金。”曰“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曰“狐裘蒙茸,一国三公。”曰“家有千金,坐不垂堂。”曰“耕当问奴,织当问婢。”曰“一日纵敌,数世之患。”曰“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曰“一朝不朝,其间受刀。”曰“当出不出,间不容发。”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曰“一人左朝,百人一带。”曰“一日不书,百事荒芜。”曰“畏首畏尾,身其余几。”曰“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曰“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曰“皮之不存,毛将安傅。”曰“千人所指,无病自死。”曰“怒其室,作色其父。”曰“官无中人,不如归田。”曰“力田不如逢年,善仕不如遇合。”曰“相马失之瘦,相士失之贫。”曰“虽有亲父,安知其不为虎;虽有亲兄,安知其不为狼。”曰“生男如狼,惟恐其。簧女如鼠,惟恐其虎。”曰“彀弩射市,薄命先死。”此类不可胜举,今人有薄命先穿之说,知此语久矣。
○唐宰相视事
唐宰相上事日,用隔品致敬,坐受御史中丞、吏部侍郎以下廷拜之礼,自陈夷行始奏罢之。按文宗时,王涯为仆射,当时御史中丞宇文鼎耻为之屈,奏仆射视事,四品以上官不宜拜,涯建言与其废礼,不如避位以存旧典。帝诏尚书省杂议。李固言:“受册官始上无不答拜,而仆射亦受册,礼不得独异。虽相承为故事,然人情难安,岂可不改?”帝不能决,竟用旧仪。武宗时,陈夷行为左仆射,乃奏仆射视事,受四品官拜,无著令,比自左右丞、吏部侍郎、御史中丞,皆为仆射下拜阶下,谓之隔品致敬。准礼,皇太子见上台群官先拜,而后答拜,以无二上故也。仆射与四品官并列朝廷,不容独优,左、右仆射位次三公,三公上日答拜,而仆射受之,非是。望敕有司约三公上仪著令。诏可,至是始定。夫以左右丞、吏部侍郎、御史中丞列拜阶下,而仆射巍然坐受于堂上,不几于甚乎?仆尝考之,唐初未尝有是礼。自明皇尊崇张说,乃始习为故事,初非旧典。说初行此,时人亦惊异之,或征所从来,说引圣历间李日及豆卢钦望同日拜相用此仪。其言如此,初无据也。
○汉朝臣见三公礼
或者谓唐朝臣见三公礼,则闻之矣。汉世朝臣见三公礼,班史不载,是以后世无闻焉。仆谓汉世朝臣见三公礼并拜,至丞郎见入坐皆持版揖,事见《汉仪》及《汉旧仪》。是以卫青为大将军,或谓汲黯大将军尊重,不可不拜,黯谓大将军有揖客,反不重邪?陈蕃为光禄勋,范滂为主事,以公仪诣蕃,执版入阁,至坐,蕃下夺滂版,滂投版振衣而起。郭泰责蕃曰:“以阶级言之,滂宜有敬;以类数推之,至阁宜省。”敬止在门,汉世三公之礼,与百僚绝席,如此之异,至入坐之礼则杀矣。此有以见其大略。沈约《宋书》亦尝引以为言。
○唐阶官之制
唐制,服色不视职事官,而视阶官之品。至朝散大夫,方换五品眼色,衣银绯,封赠荫子。未至朝散,虽职事官高,未许易服色。封赠之制,虽宰相只许封一代,其封二代,非特恩不可。光禄大夫许门设戟,吏三十考转银青,此其大略也。仆观白乐天为中书舍人、知制诰,元简为京兆尹,官皆六品,尚犹著绿。其诗所谓“凤阁舍人京兆尹,白头犹未脱青衫。南宫启请无多日,朝散何时复入衔?”刘梦得《贺给事加五品》诗曰“八舍郎官换绿衣”,元微之作《武儒衡升朝散大夫制》曰“今由是级,则服色骤加,诚足贵矣。”乐天《授朝散大夫制》曰“荫子封妻,岂惟腰白金而已?”权德舆罢相,为检校尚书、兴元节度使,改葬其父,因表纳检校尚书,请回赠祖官,不许纳官,特赠祖亻垂礼部郎中。吕温《代郑相公谢戟十二枝表》曰“吏考三十,始秩银青;战勋十二,乃号柱国。”
○省中画壁
鲁直言唐省中皆青壁画雪。仆因考之,汉省中皆粉壁画古列士、列女,见《汉官典职》,而沈约《宋志》亦曰“郎官奏事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