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所以顺金水之辰,而秋冬之绩有不成者乎?木火金水,旺于四时,而土寄旺于四季。木火金水既治,则土在其中矣。谓之人君广于用贤,而成治效于天下者如此。然则合三德六德,以成九德之名;合一家一邦,以成天下之治。此贤者之有益于天下国家,而人君之为治,所以必广于用贤也欤?

由今观之:皋陶陈谟,以“知人”“安民”为一篇之纲领,“亦行有九德”,而下知人之事也。“天序有典”,而下安民之事也。知人者,安民之本。非知人而能安民者,未之有也。然九德者,观人之法,而“翕受敷施”一语,实用人之要也。皋陶之陈谟,何其深切而详尽也哉!

考之当时:命九官,咨十二牧,莫不得人以为官使,用贤之道,可谓广矣。野无遗贤,万邦咸宁,治效之成,可谓盛矣。然则皋陶之所陈,皆帝舜之所已行,而犹丁宁若此者,圣贤不自满足之心也。治化在唐虞为盛,其有以夫。

  

  论  

  ○射礼  

盖尝考于古人之射礼矣:可以明尊卑之分焉,可以辨贵贱之等焉,可以通上下之情焉,可以识贤否之辨焉,可以观德行之备焉,可以观威仪之节焉,可以观揖逊之容焉,可以见巧力之尽焉,可以见法制之详焉,可以审武备之修焉。有此十义者,此射礼之至也。

天子供虎侯、熊侯、豹侯;诸侯供熊侯,豹侯;卿大夫供麋侯;士布侯。此之谓尊卑之分。

天子之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狸首为节;卿大夫以采苹为节;士以采蘩为节;此之谓贵贱之等。天子、诸侯射,则先行燕礼;卿大夫、士射,则先行乡饮酒礼。此之谓上下之情。

容体比于礼,节奏比于乐,而中多者,得与于祭;容体不比于礼,节奏不比于乐,而中少者,不得与于祭。数与于祭,而有赏;数不与于祭,而有罚。此之谓贤否之辨。

内志正,外体直,然后持弓矢。审固,然后可以言中。此之谓德行之备。

既张我弓,既挟我矢,周旋中规,折旋中矩,耦进拾发,雍容不迫,此之谓威仪之节。

三揖而至阶,三让而后升,射毕揖降,众耦皆降。胜者揖,而不胜者亦不骄,不胜者取觯立饮而不怨,此之谓揖让之容。

矢之发也,剡剡焉而去,曰剡注;前后相续,三矢叠中,曰叅;连射之贯革,镞见于外,曰白矢;四矢俱发,状如井字,曰井仪;臣与君射,退立一尺,曰襄尺。此之谓巧力之尽。

画布曰征,栖皮曰鹄。凡侯之制,广与崇方,三分其广,而鹄居一焉。凡弓矢之制,强弱必均,设乏设中,靡不具备。司射司马,各有其人。此之谓法制之详。

自天子至于庶人,莫不习射,警戒之志,常存于中;宴安之情,不留于念。此之谓武备之修。

嗟夫!射居六艺之一。其为礼也备矣,其取义也宏矣。圣人制礼,岂故为是之繁文哉?其要在观人之德行而已。是故古之人始生,则以桑弧蓬矢,射天地四方,所以示男子之所有事也;八岁入小学,教之以六艺之文;十有五岁入大学,又教之以六艺之理,皆由此其选也。经曰:“侯以明之“,传曰:”射以观德“。其此之谓欤?

  

  策  

○问古昔帝王,继天出治,立经陈纪,为天下后世虑,至深且逺也。唐虞之府事,成周之典法,其来尚矣。自是以下,萧何定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定章程,叔孙通立礼仪,而论者谓汉大纲正。唐魏征定新礼,祖孝孙奏雅乐,房玄龄修律令,李卫公明兵法,而论者谓唐万目举。其果有合于先王之道乎?

圣上奉天承运,混一天下。干戈载戢,纪纲既正,然犹日与二三大臣讲求政理,诏兴科第,博采羣言,诚二帝三皇之盛心也。今春闱较艺,请以立经、定纪之事,相与讲明之。夫礼乐治之本也,其创制可得而闻乎?政令治之具也,其立法可得而论乎?学校所以正俗也,家塾、党庠、术序、国学,何以臻其效乎?农桑所以养民也,限田均田,口分世业,何以定其制乎?设官所以莅政也,任法之与任人,孰为经国之逺谋乎?取士所以任官也,选举之于资格,孰为铨曹之要法乎?盐铁国之大利也,何以除奸而去弊乎?漕运国之大计也,何以足国而裕民乎?国家惟求实效,不尚虚文,幸稽诸往古,验之当今,使言之必可见于行,而行之可为天下后世法。其悉心以对,毋有所隠。

  

尝谓有致治之道,有为治之法。

道者,厯万世而无弊。法者,与道而两宜。道固不外乎法之中,而法亦未尝不囿于道之内。

洪惟皇朝创业之艰,盛心圗治,惟求实效,不尚虚文。执事发策春闱,下询承学。讲求立经、陈纪之事,甚盛举也。夫既以实效求,岂敢以虚文应。谨稽诸往古,揆之当今以对。

窃惟执事之问为纲者一,为目者八。何谓纲?曰道是也。何谓目?曰礼乐、政令、学校、农桑、设官、取士、盐铁、漕运是也。纲举目张,道全德备,而治天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