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力难支。明年即以置闰错误,部议论大辟。蒙恩旨革职回籍。至扬州旅寓,中毒暴死,即西洋人鸩之也。于是若望等复起用,西洋永行,牢不可拔。
盖杨公死于未授职之前,则无以伺其误,而西法不兴,即兴亦终不能固。故设此陷阱,以泄其愤而售其奸。邪谋之深毒,不可畏哉?
然而天主教之不敢大行,中国之民不至公然习天主教,而尽为无父无君之禽兽者,皆杨公之力也。正人心,息邪说,遏乱萌,实为本朝第一有识有胆人。其书亦为第一有功名教,有功圣学,有功国家之书。西人既复用,以重价购其书焚毁殆尽。
壬寅夏,得见刻本于吴君寿云,时英夷适寇江南。杨公明见在二百年之先,一夕读遍,不胜骇服。价昂不能购,友人胡君子安,见之亦惊喜,欣然任抄录,即以赠余。西人衔杨公,发其奸并贿史馆,于《明史》中削去劾温体仁诸事,幸散见他书。故仪征阮相国《畴人传》,犹载其崖略。此书传抄数本,不至泯灭。他日论辟异端之功,首列儒林,从祀文庙,未必不赖是书之存也,固跋而藏之。

道光癸卯三月
元和钱绮识

跋五
此书绝少,向只管心梅先生收藏一本,其中批注即其手笔。杨先生事迹,钱饮江跋语甚详。同治八年夏日,托刘泖生借得,亟属江鹿门手抄,数日而毕,汲汲遑遑,予心亦有所不得已也。迦山民记。
此书今日观之,字字金玉,后人当什袭藏好。设有遗失,得我此书者,亦当珍重。非予之愚,实在事关重大也,又记付。曾寿。
按天主教见之于史传最前者,大秦国上德阿罗本,于唐贞观九年至长安,此即天主教始入中国。然是僧故贞观十二年于义宁坊,建大秦寺,度僧廿一人。后至开元时,其教大行,其徒夜聚淫秽,画魔王踞坐,佛为洗足,云佛上大乘,我乃上上乘。盖邪教中最恶劣者,其徒既众,天下皆遍,数与军人格斗抢掠奸盗。至会昌时谋反,梁贞明六年又反,其时皆是僧尼也。建中二年大秦寺有碑,名《景教流行中国》,文称三一妙真无元真,主阿罗诃,判十字以定四方,鼓元风而生二气云云。又七日一荐、洗心反素等语。今其碑尚存在西字府。
总之,读圣贤书,行当行事。故孔孟之道皆为帝王卿相,而言孝弟忠信,使其上行下效,人皆感化以翼。垂拱、无为,此等邪教,无非地狱天堂,恐下愚。且疑其别有邪术。举世下愚,既多为人上者不为之教,是自弃其民,况又导之耶?悲夫。民又书。
日本国世弘著《邪教攻心一论》中有云:西洋人惯以小利诱中国人入教,使变其心肠,仇其君父,惟邪教是信。一旦乘之,则不伤一卒,不费多金,皆为邪教心复之民,如此则享国自久。噶□(口+留)巴、吕宋,前车可鉴,所谓西人用攻心之法者如此。

跋六
杨长公自刊《不得已》一书,雍乾间传本已鲜,程棉庄谓此书初出,西人购以重赀,每部二百金,燔毁略尽。晚得宛陵梅公所藏,爱之重之,u于天球法物,其可珍贵若是。C山图书馆庋有丁氏所藏东湖蒋氏节录本,仅录《清洙邪教疏》、《与许青屿侍御书》、《辟邪论》三篇,皆节录,非全貌也。今年正月吴君慰祖以《不得已》写本一册存馆中,上下两卷具足,末有竹汀、荛圃及钱子文跋。吴君谓系王朴臣先生故物,沽自冷摊者。爰付中社影印,并录萧敬孚先生所撰碑传于后,以广其传。长公持论锐利,而孙渊如以文不雅训少之,实则此书为宗教史中明清之际一重公案,不必斤斤于文之工拙也。

己巳上巳
镇江柳诒征

故前钦天监监正杨公光先别传(肃穆《敬孚类稿》卷十)
杨光先,字长公,江南歙县人。尚书凝裔孙,世袭新安卫中所副千户,让职与弟光弼,孑身入都。(康熙《徽州府志》。)
山阳武举陈启新者,崇祯九年诣阙上书,言天下三大病,捧疏跪正阳门三日,中官取以进。帝大喜,立擢吏科给事中,历兵科左给事中。刘宗周、詹尔选等先后论之。光先讦其出身赋役入徇私纳贿状,帝悉不究。然启新在事所条奏,率无关大计。(《明史姜拼》。)
温体仁当国既久,劾者章不胜计。而刘宗周劾其十二罪六奸皆有指实。宗藩如唐王聿键,动臣如抚宁侯朱国弼,布衣如何儒显、杨光先等,亦皆论之。光生至舆榇待命,帝皆不省,愈以为孤立,每斥责言者以慰之,至有杖死者。(《明史温体仁传》。)光先被杖,谪戍辽左。(《徽州府志》及王泰征撰《始信录序》。)癸未冬,烈皇御经筵,求文武材。襄城伯李国桢以光先对。上曰:“是舁榇之杨光先乎?”遂悬大将军印以待之。襄城遣人迎,未至而明已亡。(王泰征《始信录序》)。
入国朝顺治十七年,抗疏斥西洋教之非,以西人耶稣会非中土圣人之教。且汤若望所造《时宪书》,其面上不当用上传批“依西洋新法”五字等语,具呈礼部,不准。(《征州府志》、阮元《畴人传》及黄伯禄编《正教奉f》)。康熙三年七月,光先叩阍,进所著《摘谬论》一篇。摘汤若望《新法》十谬;又《选择议》一篇,摘汤若望选择荣亲王安葬日期,误用《洪范》五行,下议政王等会同确议。四年三月壬寅,议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