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吉。在上者之谋不必定胜於在下者也。是以圣人广搜博采,不以己所见遂以为然,人所见遂以为非。不然,谋及卿士,固已罕矣;乃复谋及庶人,谁屑为之!无怪乎圣人之能通於鬼神也!“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旧说以为占用三人,非也。此但言於占者之言当从其多者,不当从其少者耳;非限以三人也。
  “八,庶征。曰雨,曰伲辉混郏曰寒,曰风:曰时。五者来备,各以其叙,庶草蕃庑。”
  此列庶征之名。
  △修身之效
  次之以庶征,何也?此圣人变理阴阳之事,所谓“与四时同其序”者也。肃、又、哲、谋、圣,修身事耳;貌、言、视、听,思之得其正耳:而其效乃至此。甚矣,五事之所关者大也!
  “一极备,凶;一极无,凶。曰休征:曰肃,时雨若;曰又,时偃簦辉徽埽时燠若;曰谋,时寒若;曰圣,时风若。曰咎征:曰狂,恒雨若;曰僭,恒偃簦辉辉ィ恒燠若;曰急,恒寒若;曰蒙,恒风若。”
  此推庶征之义。
  △休征与咎征
  吾阅休征而不知其故也,观咎征始知之。豫则恒燠,急则恒寒,理固当然。然则肃之时雨,又之时伲哲谋圣之时燠时寒时风,亦皆理势之自然矣。
  “曰:王省惟岁;卿士惟月;师尹惟日。岁月日时无易,百嫌贸桑又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日月岁时既易,百嫌貌怀桑又用昏不明,俊民用微,家用不宁。庶民惟星。星有好风;星有好雨。日月之行则有冬有夏;月之从星则以风雨。”
  此文疑系错简。说已见前《五纪章》中。
  “九,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日考终命。六极:一曰凶短折;二曰疾;三曰忧;四曰贫;五日恶;六曰弱。”
  △《五福章》有缺
  此列五福六极之名,当为《五福章》之上。此下当有缺文,推五福六极之义。
  △建极之终
  次之以五福六极,何也?所以终“建极”之事也。赏罚之权操之自上,然後能使人协於极,故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此文之下,盖叙所以敛之敷之之事,惜乎其文皆缺,不得而见之也!
  △洛书非九畴
  《伪孔传》云:“天与禹,洛出书。神龟负文而出,列於背,有数至於九。禹遂因而第之,以成九类。”自後说《尚书》者皆沿之。余按:洛之出书惟见於《易大传》,而亦不言其时,不详其事。其他《经》、《传》绝无言及此者。至西汉时,谶纬之学日炽,始以《河图》、《洛书》为说。《春秋纬》云:“河以通《乾》出天苞,洛以流《坤》吐地符;河龙《图》发,洛龟《书》感。”《礼纬含文嘉》云:“伏羲德合上下,天应以鸟兽文章,地应以《河图》、《洛书》;则而象之,乃作八卦。”自是学者始传《河图》、《洛书》之数,以推祸福。然如所言,则《洛书》与《河图》皆伏羲画卦时事,与禹之九畴无涉也。其以《洛书》为即九畴者,刘歆耳。谶纬本异端之学,而歆尤穿凿附会,往往悖《经》戾《传》而不自知。观其作符命以媚莽,其说宁有依据!然大儒皆遵之,不敢有异词。噫,其亦异矣!且世所传《洛书》之数,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而五居其中央;今九畴之数,为五者四,为三为七为八为十一者各一,无数者一,与所传《洛书》之数皆不合。何所见九畴之为《洛书》者?潜室陈氏以为“《洪范》‘一二三四五’之文即《洛书》‘一二三四五’之数;‘五行’即所履之‘一’;五福六极即所戴之‘九’。”然则何所见“一”之当为“五行”,“三”之当为“八政”,“八”之当为“庶征”?又何所见“三”之必非“三德”,“八”之必非“八政”,“一”之必非“皇极”,而“五”之必非“五行”乎?以全不相涉之数而强取而合之,毫无义理,而後儒皆信之。间有一二疑之者,则斥之曰:“《彼不精洪范》之学耳!”然则孟子之辟杨、墨,韩子之辟佛、老,亦可谓之不精杨、墨、佛、老之学乎?且吾未见精此学者之果能言其所以然也。大抵唐、虞之世,年岁久远,文献无征,不可以强通之。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书》言“九畴”,吾知九畴而已。《书》言“天锡禹九畴”,吾知天锡禹九畴而己。九畴之为《洛书》,天锡之为神龟所负,吾不得而知也。世之学者不务求“五行”、“五事”之实以阐禹、箕子之蕴,而苦思劳虑以九畴牵合於世所传《洛书》之数,吾不知其为何心也!惟林氏以为“《洛书》之说不可深信,《洪范》发明彝伦之叙本非由数而起”,其识独为卓然;惜未得见其全文也。故今不载《洛书》之事。大抵宋儒之说沿於汉、晋诸儒者十之九;然沿於他人者犹少而沿於刘歆、王肃者颇多,是诚不可解也。今世之士,醇谨者多恪遵宋儒,高明者多推汉儒以与宋儒角;此不过因幼时读宋儒注日久,故厌常喜新耳。其实宋儒之说多不始於宋儒;宋儒果非,汉儒安得尽是。理但论是非耳,不必胸中存汉、宋之见也。盖凡学人,性情多好博览强记,不肯专取一事,平心殚力以求其首尾,故及其久也,遂忘其说之出於何人,衍於何书,而但习熟耳目,以为固然。是以每沿前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