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之盛,而错简於彼者。
  “曰:皇极之敷言,是彝是训,於帝其训。凡厥庶民,极之敷言,是训是行,以近天子之光。曰:‘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
  此结皇极之旨。
  △九畴尤重皇极
  畴虽有九,然尤重者《皇极》一章。何者?圣人之治天下,非徒使之安享太平之福而已,诚欲正其心,使无邪慝也。故孔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皇极》一章,所以一道德,同风俗,而使民皆归於仁也。盖圣人履中蹈和,固已立四方之标准;然天下之民智愚不齐,贤不肖互异,或任其情性之偏,或染於习俗之恶,“淫朋”、“比德”,所在有之,势不能归於一。是以圣人“敛时五福”以“敷锡厥庶民”;一人有善,我得而赏之,一人有恶,我得而罚之;於其“有猷、有为、有守”者则之锡福,而“无好德”者不得与焉。然後天下咸望圣人之“极”而会归之,淫朋比德无所施其巧。即有一二败类者,而为众所不容,亦渐化而之善,久之而遂习为固然,“荡荡”、“平平”,莫不“遵王之道”。所谓道德一而风俗同者,此也。是以成周之治几於唐、虞,成、康之世刑措不用,岂不因於此哉!自周之衰,圣王不作,国异政,家殊俗,由是杨、墨之言得以大行於世,秦、汉以後,益不复以化民成俗为事,郡县乡亭莫不自为风气,乡曲之豪皆得而簧鼓煽惑之,而唐、虞、三代之盛遂不复可睹矣。然则此篇者,诚圣人经世之要务,学者所当尽心者也。故今表而出之。
  △“敷福锡民”之义
  按:此篇所谓王道也,敛五福以敷锡庶民,而使天下“会其有极”,“不罹於咎”,即孟子所谓“民日迁善而不知为之”者也。必如是,始足为王道。儒者多谈王道而罕有论及此者,何欤?其後晋文定王以示民义,伐原以示民信,大垡允久窭瘢其意亦本於此。然气量之大小,心术之纯杂,迥不相侔。学者比而观之,则王霸之分皎然可见矣。世儒多薄桓、文,至有谓汉在桓、武之间者。无论“无偏无党,遵道遵路”非汉所敢望,即“示信,示礼”汉事宁有类此者乎!非惟藐桓、文,亦浅之乎视武王矣!学者熟玩此篇,则知三代之治远非後世之所及矣。
  “六,三德:一曰正直;二曰刚克;三曰柔克。”
  此列三德之名。
  △三德助建极
  次之以三德,何也?所以助“建极”之事也。敛五福以锡民,可以会极而归极矣。然人之性情各有所偏,与其使畏威而寡罪,不若使就学而益明。故以此三者正之。
  “平康正直。强弗友刚克;燮友柔克。沈潜刚克;高明柔克。”
  此推三德之义。
  △三德归中正
  “正直”,顺而导之也。“刚克”、“柔克”矫其偏而变化之也。胜其偏之谓“克”,孔子所谓“克已复礼”者也。“平康”则无所用於克,导其先路可矣。“疆弗友刚克,燮友柔克”,所以制其太过。“沈潜刚克,高明柔克”,所以补其不足。此先王之所以育人材,正风俗,而使咸归於中正也。
  “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於而家,凶於而国,人用侧颇僻,民用僭忒。”
  △权不可下移
  圣人之治天下,必合众人之智以为明;非但谋及卿士也,抑且谋及庶人。然其权则不可以下移,所以辨上下而定民志也。顾明作威福者犹易制,而暗作威福者最难防。鲁季氏、齐陈氏,明作威福者也。晋荀寅求货不得,则不使晋救蔡;范鞅以杨苤不献於己,则言於晋君,使执乐祁;荀跞纳祁胜之货,则使晋君灭祁氏、羊舌氏,而晋遂以不振:此皆暗作威福者也。是以圣贤之君必勤政择人以杜其源,明目达聪以遏其流,皆恐其权之下移也。权一下移,则非但害於家而凶於国也,而居高位者惟财贿之是贪,在下位者惟钻营之是尚,风俗自是大坏;人安得不“侧颇僻”,民安得不“僭忒”也!是则此数言者乃圣人御世之大纲。然与三德之义无涉。盖《皇极章》中文而错简於此者。说已见前《皇极章》中。
  “七,稽疑。择建立卜筮人,乃命卜筮。曰雨,曰霁,曰蒙,曰驿,曰克,曰贞,曰悔。凡七。卜五,占用二,衍忒。”
  此列稽疑之名。
  △圣人重决疑
  次之以稽疑,何也?所谓“与鬼神同其吉凶”者也。庸人皆自以为能知,故常无疑。贤人间有疑者。惟圣人常自以为不知,故决疑为要务,非但访於人也,又复质诸鬼神。此圣人之所以为明也。
  “立时人作卜筮,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卜筮。汝则从,龟从,筮从,卿士从,庶民从,是之谓大同。身其康强,子孙其逢吉。汝则从,龟从,筮从,卿士逆,庶民,逆吉。卿士从,龟从,筮从,汝则逆,庶民逆,吉。庶民从,龟从,筮从,汝则逆,卿士逆,吉。汝则从,龟从,筮逆,卿士逆,庶民逆,作内,吉;作外,凶。龟筮共违於人,用静,吉;用作,凶。”
  此推稽疑之义。
  △圣人广搜博采
  君从而龟筮从,吉;卿士从而龟筮从,亦吉;庶民从而龟筮从